七七日之前别对死人许诺(我外婆和表哥的故事)

我的外婆叫裘阿彩,出生在民国时期的浙江慈溪。

外婆生前是个善良的农村妇女(题头照片并非外婆本人,是百度来的),但是外婆的外貌比这照片上人奶奶要更漂亮,更和蔼可亲。

相同的是外婆也是三寸金莲,裹过小脚。那时候的良家妇女基本都裹小脚。

外婆自浙江慈溪嫁到了浙江宁波,嫁给我外公,一生生有5个子女,大姨妈、舅舅、二姨妈、母亲和小姨,我母亲排行老四。

外婆的生辰我不知道了 ,只记得她属鸡,还记得我母亲是1925生,属牛。我本人是我母亲在44岁时生的我,属虎,家里排行最小。

在我母亲12岁的时候,那时我小姨才6岁,外公就病故了,所以打小我就从没见过我外公。

外公走后丢下一家老小,由我外婆拉扯大,当然了。那时大姨妈及舅舅已长大,可以帮着养家。

由于家庭困难,二姨妈作为童养媳嫁给了宁波当地我陈姓的二姨夫。后来大姨妈嫁给了一个宁波人在上海洋银行汇丰银行工作的我严姓大伯伯,跟来了上海生活。

舅舅投奔上海开小饭店的舅公(我外婆的弟弟,名裘文华),舅公所开的小饭店后来扩大了就是旧上海比较有名气的状元楼,50年代公私合营被国家收掉了。

舅舅来上海不久后自己也开始做小生意,当时他开了个浙江榨菜行,加工、批发榨菜。生意不错,很红火,有了固定的收入,在我母亲16岁的时候来上海帮忙舅舅的生意,住在当时上海的南市区四牌楼(现在南市区已并入黄浦区,四牌楼路还在,归属黄浦区浦西这片)。

我母亲当时是远近闻名的大美女,长得非常漂亮,她18岁时嫁给了我父亲——一个英俊潇洒而有文化的青年,父亲是解放前南京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婚后,母亲就在上海定居了。

接着小姨也嫁给了郎姓的小姨夫,若干年以后,小姨夫当上了浦东三林地区的供销合作社主任(相当于现在的部门经理),小姨一家就在浦东三林塘定居下了。

也是50年代的时候,国家三反五反运动,舅舅一家被赶去宁波老家务农,不得已,那时候舅舅和舅妈离婚了,从此没有再娶。

舅舅共和舅妈生了4个儿子,舅舅和舅妈离婚后4个儿子都跟着我舅舅过,老二叫张宏伟,那时在部队参军,就没有随父回乡,复原以后就留在了上海电话局工作。

背景交代清晰了,说说故事正章。

那已经到了1970年的时候,我们国家还非常贫穷。我父亲因为在文革中出了点事被关进牛棚劳动改造,我们家已经从南市区的四牌楼搬到了静安区的成都北路居住。头几年外婆经常在宁波老家住,那时她曾经请算命先生算过命,说他74岁会有一个坎,很难避开,让她小心。

舅舅家有个很大的院子,里面种了不少的果树,还要一个小小的竹林。

出院子正对门口有个小河,平时的生活用水、洗衣洗菜都是从这河里进行,这是一条死水河,河不大也不深。

就在外婆74岁这年,一次洗东西的时候不慎掉进了河里,还好被舅舅家隔壁的邻居发现,也幸运河不深,被救了回来。

乡下的二姨妈想起了看相师傅曾说的话,就写信来和我妈妈商量让老太太来上海生活段时间,避过74岁这道坎。

我母亲亲自去宁波老家把外婆接了来上海,在我家小住了几天,感觉还是不对劲。因为我家是在市中心地段,往东不远就是上海的人民广场、西藏路,往西就是石门一路,往北就是南京西路,往南则是延安西路,这些路段直到目前都还是上海最繁华的中心路段。

平时就车来车往,出了我家院子的大门就是马路,我哥哥小时候还曾经被一辆部队的小车压到了车底下,算他机灵,直躺在车的底中间位置不动才大难不死。

我母亲想起这事就感觉外婆一个农村小脚老太在这里长住还不很安全,因为外婆信佛,每天早、晚两次必须得出门去边漱口边拜太阳和月亮,真怕她会有闪失。于是又将外婆转移到浦东三林塘小姨家去住。

当时的三林塘还是浦东的农村小镇,没现在这么繁华。

小姨家周围,后面除了有条小小的石头路小街——三林街,前面就只有一条三米左右宽的硬泥路,其他的就是农田了。这样的环境应该是非常安全的,能顺利帮外婆避过74岁这个坎了。

有一天,我清晰地记得是周五,我妈妈搞到二张绍兴戏(越剧)的票子,是当时越剧大师戚雅仙、毕春芳在战斗电影院(现在的瑞金剧场)演出的折子戏。

我妈想着外婆喜欢看越剧,难得有票,就准备去浦东把外婆接来市区住几天。

因周六、周日休息不用上课,周六早上妈妈就带着我和我哥哥一起去了浦东小姨家接外婆。

我小姨家有五个子女,上面4个儿子都比我大,最小的是女儿比我小,我们在一起很快乐,打小放暑假我和我哥哥都会去浦东住段时间,摸鱼捉虾,抓知了,有时还能抓到大闸蟹、黄鳝和甲鱼呢!

我们几个小的在一起很开心,那天又去抓了不少鱼蟹准备第二天带回市区家里享受。

星期天上午,我妈妈在帮着小姨弄午饭,准备吃了午饭后带着外婆回家。我和我哥哥、表哥一伙因头天抓鱼虾玩累了,还在睡懒觉。

只听见外面有人在喊:“郎师母(当地人都称呼我小姨郎师母,因我姨夫姓郎)快快,你家外婆出事了,被汽车撞了!”

全家人赶紧出动赶去出事的地点,只见外婆倒在一辆邮政卡车的后轮下,车的半个轮子还压在外婆的腿上(我现在实在太难过了,哭着在写这段!),外婆已经不会说话了,在车轮下边喘着粗气边抽搐!

大伙七手八脚地把外婆从轮子底下弄出来,抬上一辆拖拉机,靠在竹椅子上的外婆还在不停地喘、不停地抽搐!

我们一起把外婆送往浦东人民医院急救。还没到医院,外婆就不行了,刚进急救室没几分钟医生就出来对我们宣布我外婆已经去了。

在处理外婆车祸事情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我母亲为主处理。据车的主管部门邮政局说,那个开车的司机是个开了20几年车无事故的安全标兵,当天是顶替跑这条线路取邮件司机的班,由于路不熟开过了邮政局大门(农村的邮政局在一个普通大院里,就在那条三米来宽的硬泥道左边,离我小姨家不远。

那时没有漆着绿漆,很普通很普通,一般不熟悉的人很难发现),然后司机就把车停路边下车去问路了。

而我外婆,当天早上如平时一样出去漱口、绕圈、拜太阳。

小脚老太本来就走不快。回程路上看见有车停路边,想当然地绕到了车屁股后面走着。

那个可恨的司机真枉为安全驾驶员,问路后知道邮局大院就在车后不远,也不掉头,直接就倒车开,启动时他也没看反光镜,直到车头前左边正在种地的农妇看见快压到人了,急声大呼,他才停车。

但车停下,我外婆已经整个人倒地,整个大腿被压住了。医院的医生说是压破了大腿的大动脉,老太太年纪大了,就没有顶住!

可怜我外婆,一生辛苦善良,一生信佛吃素,最后落得死于非命,最终也没逃脱她74岁的劫数!

宁波的亲戚赶来上海一起与邮政局交涉处理我外婆的后事,乡下人老实本分,不擅言辞交涉。小辈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就推选我母亲为谈判代表。

那年代的人心地善良,不像现在的人见识广,会讹诈碰瓷!最后处理结果就是邮政局赔偿了乡下来奔丧的亲戚来回车船费、住宿伙食费(前后就住小旅馆一个星期)、丧葬费外加不到2000元的精神损失费。一个活脱脱的外婆就这么没了!

我外婆是在上海市区曹溪北路的龙华火葬场火化的,火化后第二天亲戚们就捧着外婆的骨灰盒准备回去乡下老家。

我至今记得,这是外婆生前的愿望,以后过世得葬回老家,叶落归根。送外婆回宁波老家那天,我和我妈都跟着去宁波,我们大伙是搭乘海船“工农兵三号轮”去的,这也是外婆生前最喜欢的一艘轮船,解放前叫“民主三号轮”,她每次宁波来回上海都是坐的这艘船。那时候要是火车到宁波也得费7个多小时,我们就选择了外婆喜欢的走水路回去。

在将上船时,是我舅舅的二儿子宏伟表哥(他是我外婆的第二个孙子,大孙宏章哥哥那时有事没随父亲赶来上海)捧的骨灰盒,他一直把骨灰盒捧到船上,哭着对我外婆的骨灰盒说:“阿娘(宁波话称呼奶奶为 阿娘)我因为工作忙请不了这么多天的假,这次就不能送你到宁波了。阿娘我向你保证,等你三周年的时候,我一定会倒宁波去陪你看你的!上船了,您小心走好!”

一路无话,悲悲戚戚中船经过杭州湾,历时一天一夜到了宁波,坐3路公交车到姚港下车,步行过铁路桥,到了渡头,接着是田间田埂道。前面就是宝庆禅寺了,绕过宝庆寺就到了舅舅家。

第二天,全部亲戚到场,大家把外婆的骨灰盒埋葬在舅舅家院子角上的那片小竹林里。再过了没几天我们上海过去的亲属就陆续回上海了。

岁月无痕,时光如梭。转眼到了1973年。表哥宏伟夫妇在71年的时候生了个儿子,这时儿子虚龄三岁了。夫妻俩双职工,平时小孩由他奶奶帮忙带。他奶奶就是已经与我舅舅离婚了的舅妈,离婚后没跟着舅舅一家回宁波。

那时他们家就在上海延安西路口瑞金路口,战斗电影院(后改名瑞金剧场)对面的石库门房子,他家住三楼,房间不大,但三楼有个很大的晒台,比他家的房间还大一点,平时可以在晒台上坐坐、凉凉衣服被子、安放点零碎杂物,这样一来也就不再感觉住房特别拥挤了。

晒台由近90公分的围墙围着,还算安全,平时小孙子也能放在晒台上让他自己游戏,晒台的下面是沿街房,开着一家果品店。

某日下午3点半左右,正在晒台上玩耍的小孩子忽然踉踉跄跄地跑向靠马路的那边围墙(虚龄三岁,实足才二岁多的小孩,走路都不稳何况跑步!)张开双臂,嘴里喊着“爸爸,爸爸抱抱宝宝!”我舅妈当时正在收晾着的衣服。

听见小孩在喊叫,转头看过去,哪有他爸爸的影子!但是小孩还是这么又喊又叫地跑到围墙边,被围墙挡住了,小孩子就想法往上爬,但是孩子太小爬不上去。这时我舅妈怕发生危险,赶紧放下手里的衣服前去一把抱住她的孙子,边往回走边说“囡囡乖哦,爸爸还在上班没回来呢。”

小孩边挣扎着想脱离他奶奶的怀抱,边哭着喊着:爸爸,爸爸就在前面,爸爸怎么不来抱宝宝!

舅妈好不容易把小孩抱进屋里安顿好,就听见楼下果品店喊她:“张家奶奶,有你家的电话”。那年代电话没有普及,只有公用电话。

舅妈跑下楼,接到的电话是他儿子(我表哥)的单位打来的,说她儿子张宏伟在瑞金医院的急诊室急救,让她赶紧去一下。舅妈听了这电话非常担心害怕,急忙请邻居照看一下小孩,匆匆赶到医院。

瑞金医院离我舅妈家不远,我舅妈家在石门一路延安西路口瑞金剧院对面,石门一路过了延安西路(他家右边与石门一路正对着的那条南北向的路就是瑞金路),沿着瑞金路一直往南走几百米,过了绍兴路口,左手马路对面就是瑞金医院了(瑞金医院在解放前叫广慈医院)。

进到医院的急诊室,舅妈发现他儿子单位的领导就在儿子的急救病床前站着,儿子躺在那张有轮子的急救床上,从头到脚盖着白布,连头脸都已被白布蒙上了!

舅妈知道事情严重了,颤抖着用手轻轻揭开儿子脸上的白布,看见儿子头上许多血迹,虽被擦过,但是擦得比较马虎,血迹尚粘在鬓角、头发和耳边二侧。儿子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开着,似乎对这个世界有万般的不舍和不甘,似乎有许多话要说而来不及讲,似乎有满腹的托付而再也表达不出来。

用手试了下儿子的鼻息,已经气息全无,身子已经没有一点温度了!舅妈明白儿子已经彻底失去了,她一下子哭了出来,是那种心碎了近于奔溃的嚎啕大哭。自从和我舅舅离婚后,四个儿子中的老大、老三、老么都跟着父亲去了宁波乡下,只剩这老二复原后留在上海在自己身边。现在离自己最近的儿子一下子没了,她怎么可能不崩溃!

在儿子单位领导的安抚劝解下,舅妈缓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口、眼,叨叨着“老二啊,你怎么就这样丢下老婆、儿子,丢下姆妈走了!你有啥要说的话来不及说?以后慢慢托梦给姆妈说,你先安心走吧,你儿子我们会照顾好的!”说来奇怪,在舅妈的轻轻安抚下,表哥的眼慢慢闭上了,嘴也慢慢合拢了。

各位看官,你们中许多人肯定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个已经死了、冰冷发硬的人,口眼没闭上,只要家里至亲的人慢慢和他说些宽慰的话,慢慢给予抚摸,他的口眼就会慢慢合上。这种现象很奇特,但无法解释。

假如不是死者的至亲,旁人再怎么费功夫也无法把他口嘴给合拢的。

把儿子的口和嘴合上后,舅妈还是不相信自己面对的一切,实在太突然了,她瞄了一眼儿子急救床头挂着的吊牌,上面写着:死者姓名:张宏伟   死者年龄:33岁(具体年龄我记不清了,反正就才30出头) 死者性别:男   死者死因:车祸造成的颅骨粉碎性骨折   死亡时间:1973年X月X日15时37分

各位看官发现了蹊跷没有?

死亡时间15时37分!就是我表哥的儿子哭着喊着要爸爸抱,哭着喊着爬晒台围墙的时间

!可能是我表哥因儿子尚幼,满怀不舍和不放心,灵魂出窍,在死的刹那回家去看儿子最后一眼?所以才有后来的口、眼不闭,才有满心的不舍和满脸的不甘!

为了证实我所叙述的往事都是曾经真实的存在,我在此故事中用的所有的人名都是实名,所有的单位名称和地址都是真实的!

假如哪天有缘遇见哪位看官是在上海浦东地区邮电局工作、或在上海市电话(电信)局工作,可以去查一下当年的历史档案。查一下1970年在浦东三林塘发生的关于裘阿彩老太太的车祸情况,查一下1973年电话局职工张宏伟的车祸情况。

表哥去后的处理情况在此就无需累赘叙述了,只说当时的鉴定情况,公交车司机负全责,我表哥因是上班时间,按工伤处理。具体过程是这样的:

表哥在部队时是一名通讯兵,复原后(当年参军复原政府都会安排工作)对口进入上海市电话局工作,工作性质是电话线路急修、维护。

出事那天的下午2点多,他骑摩托车去卢湾区打浦路上的一家单位进行报修急修工作,摩托车开到了徐家汇路近打浦路右转(右转后进入打浦路),一辆41路公交车违章行驶(旧时两节的挂车公交,前后节独立),眼看要撞上,表哥急忙跳离摩托车自救,跳车倒地后头部正巧砸在了路边窨井铁盖上,造成颅骨粉碎性骨折,送医院抢救途中死亡。

表哥死后,处理完后事,他的骨灰也是在家人的护送下搭乘工农兵三号轮送往宁波老家院子角落的竹林里,挨着我外婆的坟墓埋葬。 表哥死的年份,正巧是我外婆(他的奶奶)出车祸死后三周年,正巧是他在护送我外婆骨灰上船时许诺(在我外婆亡故三周年时一定赶去宁波老家陪伴、看望她)后的第三年!

现在,在第三年,他真的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去那个世界陪伴、看望我外婆了,并且赶去的方式也正巧一模一样,车祸!假如说没有冥冥中的安排,会有这么多的“正巧”吗?

所以,看官们切记,冥冥之中许多事情环环相扣,有些话不能乱说,有些诺言不能乱许,特别是在人死后七七49天之内,绝不能乱说话、乱许诺!说了故人可会记住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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