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煞

“这下妥了,碰到的估计不是什么善茬”。三哥用舌头尖儿不停的嗦喽他那参差不齐牙缝子,手摸索着全是胡子茬的下巴壳子,眼睛一直打量着脚底下躺着的这具女尸。

我站在三哥的旁边,那具尸体静静地躺在杂草堆里,身上缠着一条又一条红线,红线上挂着一个又一个大钱儿,脑袋上还贴着一张符,红符纸,黑笔写的。脸色铁青又有些发绿。

“三哥,这妹子失踪一周多了,估计早就遇害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烂啊!”

“你瞅瞅这一圈,一只蚂蚁都没有,尸体肚子没肿胀,内脏也没腐,这得多重的阴气。再看看那红绳,那符,还有这地形,一看就是行家干的,咱们学校里面还真有高人啊。小小啊,你去把符摘下来,我看看那是什么鬼玩意。”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么邪乎的玩意这孙子自己不拿让我去拿,真他妈畜生!

“滚滚滚,你乐意去你去,我才不乐意碰这些东西呢,关我毛事。”

“这么完犊子呢,哥这是给你练胆儿呢,为你小子好,知道不?这才哪到哪啊,一个死人就把你咋这样以后还怎么和三哥混!”三哥龇个大牙缝子,往我屁股上拍一巴掌,往前推了我一把,“快去!”

我心眼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是没办法,草,不就是个死人么,去就去,只要她不像电影里那样把符拽下来会诈尸就行。我揉揉屁股,吸了一口气,又狠狠的吐出来,攥紧拳头,往前走了两步,然后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拿起符,抽冷子往下一拽,本来符挡着眼睛的,这么一拽才发现,她直勾勾的瞪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怨恨。冷不丁的和她这么一对眼儿,给我吓得一个趔蹶差点坐在地上。

“唉,这不就得了吗,还费这么大个劲。”三哥脸上的肉往上一提,眼睛眯成一条缝猥琐的笑着。这老货肯定知道她死的时候没闭眼,这是存了心看我出丑啊。我在心里面默默的慰问了他爹他妈一遍,然后把刚揭下来的符扔给他。

“这画的这是什么玩意”

三哥低头看了看。我凑过去也看了一眼,那符确实和其他符不一样,首先说尺寸,通常的符都是长条的,这个符都快接近正方形了。“你看啊,虽然你三哥我是北派人,但是对南派茅山术也是略懂一二的,单说这张鬼画符,既没有符胆,也没有符尾,上面的符号也是稀奇古怪,和传统茅山术符咒二十八星宿什么的根本不着边儿。”“三哥,这好像还有一张!”我在听三哥吹NB的时候眼睛往旁边一扫,发现草丛那边还有一张通红的纸,很不显眼。我走过去把符捡起来给三哥,三哥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小小啊,我知道了,这回真摊上事儿了。”三哥拿着我刚刚递过去的符,整个人愣在那里。“这符,这符是特么邪咒!失传很久的邪咒!”我看三哥很紧张的样子,貌似这个邪咒应该很厉害的样子,可是我倒是没觉得什么,我只是觉得旁边躺着的那个女尸挺吓人的,瞪着个眼睛死死的盯着一个地方看。此时正在这愣神儿呢,就听着旁边喊:“喂,你们俩赶紧过来!”我回头看了看。“对,就说你俩呢,赶紧过来!”

整个操场,已一具女尸为中心,离女尸最近的就是我和三哥,之后的20米就是围了一圈的观众。并且他们还不停的指点着我和三哥,我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次又丢人了。我拽了拽愣神的三哥,然后他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指了指旁边,他才恍然大悟。我低着头,叹了口气,拽着三哥转身离开。这时过来一个穿西服秃顶中年人,应该是校领导,“过来,你,手里拿着那玩意给我。”他指了指三哥手里的两张符。三哥贱贱的把符递过去,“你俩在那研究出什么来了?”

“老师啊,嘿嘿,说实在的,我俩还真就研究出点门道,这尸体,有古怪,赶紧烧了吧,不然可能事儿就大了。”三哥依旧强挤着笑容和狗一样腆着脸。“事儿大了?事儿已经大了,这还不算大事儿么!你,还有你,一会警察来了准备接受调查录口供,真是有病。”领导白了我俩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三哥呵呵了一下,然后嘴里半天吐出俩字儿:“卧槽。”

我心里那叫一个不爽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被一群观众指指点点当成神经病不说,还特么得和警 察叔叔录口供。说实在的我从小就对警察过敏,当初未成年的时候天天往网吧钻,最害怕的就是他们突袭网吧检查未成年人上网,抓到了之后就得领局子里让爹妈接走,据说还得备案,我就擦了,搞得我半路遇到穿警服的心跳都加快。直到今天我还依稀的记得,网吧二楼一断电,我们就疯了一样从二楼的后门狂跑出去,跑慢了可能就进局子了。

我叫陈晓,他们都叫我小小,其实我挺大的,嗯,该大的地方都挺大的,也不知道给我起这个外号的人安的是什么心。三哥叫张天顺,家里排行老三,这是他自己说的,让我们都叫他三哥,这人还真是特么的脸大不知耻。此人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室友,除了脸皮比别人厚之外,还整天神神叨叨的,对玄学懂不少,天天在寝室把我们几个忽悠的一愣一愣的,然后就强迫我当了他的徒弟,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承认过,压根儿。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们正在上体育课,我和同学吹牛比正吹的起劲儿呢,就听见嗷一嗓子,寻着声源方向找去,就看到一个人倒下了。我们这学校操场比较偏,在学校的紧西边,橡胶跑道之外挺大的一块地方,都是荒

草,长的有近半尺高。我们都往那跑想看看发生了啥,到那一看,发现一妹子昏倒了,旁边,还有具死尸。学校前几天失踪个女生,家人已经报案了,查了一周多没有音讯,没想到在这发现的尸体,而且已经遇害了。这种B事儿特别吸引三哥,就像蚊子见了卫生巾上的大姨妈似的,闻着味儿都能找到。接着的故事就是他一顿瞎研究,然后我们就被领导叫过来了。警察叔叔来的也快,封锁了现场,把我们俩当做第一目击证人拉到了警察局,我们就简单的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然而三哥嘴贱啊,临走的时候还对警察叔叔说了句:“嘿,哥们,那尸体真有古怪,赶紧烧了最好。”那年轻的警官一听这话就站起来了,我一看事儿要坏,就急忙捂着三哥的嘴然后嘿嘿的赔了个笑:“长官长官,我室友有点怪癖,比较幽默,他估计今天受刺激了,嘿嘿,比较幽默。”我白了三哥一眼,今天才有机会出局子,要不然啊,恐怕都得和三哥一起进精神病院。警察会信这世上有鬼?要知道解放之后枪杆子是不允许牛鬼蛇神出来作孽的。

我拽着三哥出了警察局的门,心里的石头也总算落下了,这B走出来的时候嘴里还一直逼逼叨逼逼叨的,真是服了。直到,我们遇到了那个尖叫之后晕倒的人,哦,是个女生,挺漂亮的。披着长发,浅绿色的夏装,脸蛋儿也漂亮。可是,就是眼睛太恐怖了。三哥也意识到了她有点不对劲儿,所以他的嘴才闭上。“小小啊,你觉不觉得他的眼睛很眼熟。”我脑袋嗡的一下,是啊,和那女尸的眼神儿一样。那女生在两个人的陪同下准备上一辆车,那两个人可能是她的父母吧,车还不错,应该是个富家女。“等一下!”三哥喊了一声,撇下我朝着他们一路小跑过去。他们三个楞了一下,回头看了看三哥。“哎,怎么和你们说呢,你们知不知道这女生有性命之忧?”三哥直接吐出这么一句话,我真想一棒子轮死他,这不是找骂呢么。她爹上下打量了一下三哥,然后用一种这人有病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准备上车。三哥一看根本没鸟他,一脸的黑线。“行,你们不信是不?那好,你们看你们女儿的眼睛,正常么?瞳孔这么大而且极度发散,这是中邪的迹象,再搞下去她会死啊!”确实啊,这女生的黑眼仁几乎充满了整个眼眶,而且瞳孔涣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确实啊,这女生的黑眼仁几乎充满了整个眼眶,而且瞳孔涣散,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你是谁啊?再胡言乱语我报警了啊!”那女孩的家人就以为三哥是在吹牛X骗钱的神经病。三哥一看急眼了,口里叽歪一句草他大爷的,然后撸了撸袖子,耸了耸肩,喊了一声:“慢着!”三哥双手捂着脸,闭目神闲,停了几秒钟之后,接着双手不断结着法印,右手剑指,张开左手快速的在左手手掌上画着什么,嘴里碎碎念:“天圆地方,神令无疆,圆光神术,显我神威,开!”然后剑指指了指她爹,喊了一句:“天眼,开!”接着三哥抬起左手给她爹看,她爹看了一眼差点没坐在地上。当然,我已经知道他看到什么了。三哥刚才用的是圆光术。这种法术可以在某个特定的东西上显现出图像,一般用来查询事情,圆光术,可查人间百事,上查天庭,下查地府,过去未来,精灵古怪,六道内外,皆能查的出来,当然,查的准不准和差的情况,就看你个人的道行了。估计三哥给女孩的爹看的正是那女孩中邪时候的情景,可能有点恐怖,其实你看到一个人手上如果有动画的话,你可能也会觉得害怕。

“你也不用担心,刚才你自己也看见了,你要是不想让你姑娘有事,就听我的。”

女孩她爹连忙点头,同时对她妈使了个眼色,她妈也意识到恐怕事情真的不简单,二人又看了看此时痴痴傻傻的女儿,一时间不知所措,一脸茫然。毕竟科学解释不了刚才他所看到的画面。

三哥也没和他们废话,时间紧迫,让他们开车载我们去学校取东西,同时让他们在学校门口的宾馆住下,三哥说,这女生随时会有危险,要赶紧准备家伙。

在车上,我偷瞄了几眼坐在我旁边的那个女生,还是呆呆的,痴痴傻傻的现在那里,只有一点点神识,你问她什么,她就淡淡的说一句 哦 嗯 啊 之类的。她叫李娜,父亲是公司某个部门的经理,挺有钱。我就想不通了,你一个有钱人家的富家子弟来我们这破学校干毛线。三哥说李娜身上的阴气越来越重了,还说我要是不信可以闻一闻。我把鼻子都快贴她衣服上了,也没闻到什么特别的味儿,倒是奶味挺重的。

三哥说,李娜中了这邪咒纯属意外。从那具女尸的死法上来看,这种巫术应该来自南方。具体这种咒叫什么名字三哥已经忘了,他只记得这两张符其中的一张是什么模样。

此巫咒,是要选一名八字纯阴的女子,在某个阴气最旺的时刻用专门的法器杀死她,并用串着五雷钱的红绳捆住她的魂魄,使死者三魂七魄不得离体。那两张符,一张贴在额头,另一张贴在后脑勺,这两张符的作用是在极短的时间尽可能的增长她三魂七魄的怨气。一个不得超生的灵魂在自己的躯壳里饱受折磨,怨气越来越重,尸体在特定的时间,就会被炼成僵尸。

至于三哥,他是北派弟子。自古有“南茅北马”这一说法。黄河以南的人,驱魔降妖大多靠的是茅山术,也就是擅长请道尊画灵符消灭祸害。因为林正英的僵尸片推动了茅山术的发展,从而大多数人都只知道茅山术,而不知道北方的出马仙。

东北关外,地大物博,自古人烟稀少,在这种特定的环境下,一些有灵气的动物就在此地修炼,渐渐的有了道行。后来随着人们的脚步渐渐开拓到了东北,才渐渐有出马仙这一说法。

说到出马仙,在北方可谓是家喻户晓。在东北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有“保家仙”。这个“保家仙”的牌位上就写着:“供奉胡黄二仙之灵位”。这“胡黄二仙”可不是人,而是成了精的狐狸和黄鼠狼,在一些不懂的外行人眼里它们是妖精,而在东北人眼里,它们可是神圣不可侵犯而且可以保家平安的大仙。据老人们讲这胡黄二仙还是皇帝努尔哈赤封的位呢。

其实这出马仙就是“保家仙”的升级版。三哥的功夫就是这出马仙赐予的。出马仙又叫堂仙,在东北,一般有“胡黄白柳灰”五大仙家,当然,除了五大仙之外,还有蟒仙,龟仙,鬼仙......

在数量上,胡家人马最多,其次是黄家,灰白两家一般不出山,而很少有人供柳仙,因为传言柳家人喜欢吃小孩(男孩叫赛羊羹女孩叫合骨烂)。

鬼仙,又叫清风。一般也很少见有人立纯阴堂。鬼仙又叫清风,凡是在阳世有些修行人,死后都可能会成为清风鬼。“清风本是短命鬼 死后下世到阴间 阎王见他长得俏 送到阴山苦修炼 阴山老祖传他法 来把阴阳两界穿 十殿阎王走得到 城隍土地把信传 地藏封他做鬼仙 逢年过节收纸钱 。”

这些东西在地广人稀的东北疆土修仙得道,然后寻找有缘人收他们为弟子,传道授业,积攒功德,好早日真正的飞升成仙。

从古至今,都不乏有人对此门另眼相看,口出狂言骂北派之人拜妖孽为师,学的尽是妖术。其实果不其然,人分善人恶人,鬼分善鬼厉鬼,六道之内,天下苍生,皆分善恶,无论出身是人还是动物,能替人消灾解惑的,便是正道。虽然出马仙被称作“草仙”,可是这些年来一直是他们在济世救人,为自己积累功德,毕竟上界仙佛很忙,真正在人间普度众生的寥寥无几。

一般能拜出马仙为师的人,早些年都会得过一场奇怪的大病,在大病痊愈过后,发现自己七窍已开,竟然可以在脑海中与仙家直接沟通。通过这种沟通手段,从而达到出马仙把自己的本领传授给弟子的目的。还有一个例外,就是你的祖辈之中有人是出马派弟子,那么他的子孙后代之人就有可能继续出现出马弟子,这种人天生就获得和出马仙沟通的能力,三哥就是这样的人。

我和三哥匆匆忙忙回寝室整理了一下能用得着的东西,平时三哥都是把这些东西装在一个袋子里锁在柜子里的,要知道被舍务部查到的话事儿就大了。其实都是一些搞封建迷信的东西,例如黄纸,红线,墨斗,朱砂,还有五谷,八卦镜,罗盘什么的。在我看来还是那把桃木剑看上去顺眼一些。

我问三哥为什么要拽我去,三哥只说我能派上用场。可是我到底能派上什么用场?卧槽,大战横死女鬼啊,这种事儿也要我上?关键他会法术,我什么都不会啊,尼玛啊坑爹啊有木有!有木有!

三哥告诉那中了邪的女孩的父母别废话,速度花钱买通整个宾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大惊小怪的,另外去外面买几样现在手里没有的东西。我就草特么的,有钱就是好,什么都能干。

一切差不多安排妥当之后,三哥交代女孩的父母赶紧离开房间,这屋子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不要进来,过了子时之后如果我们还没出来,那么就报警替我们收尸吧。我一听这句话,下巴差点掉下来。尼玛,收尸什么鬼?

“三哥,我可不可以...回学校啊...”我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痴痴傻傻的李娜,又看了看正在画符的三哥。

三哥缓缓的抬起头,一字一顿的对我说:“不 好 使 ! 你 没 的 选 择!”

“我靠,为啥啊”

三哥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以为就这女生自己中了这邪术?别忘了,你可也看过那女尸的眼睛,想活着,就跟着我好好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三哥的本事!”

我真的...真的不想去说什么了,听他这么一说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全身从脚底唰唰的凉到头顶。我此时的心中充满了无奈啊。真的很无奈。莫非真的要搭条命?

三哥递给我一条红绳,“把那妞缠上。”

我接过来,心里很是纳闷,那个女尸身上就缠了一圈一圈的红绳,现在还要缠这个中了邪的人,这是搞毛线啊。也罢,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吧。其实我挺害怕这妹子的,痴痴傻傻的样子和那空洞的眼神,长这么好看,万一要是死了真的真的就浪费了,万一要是我们没让她死,她会不会以身相许给我啊,哎呀哎呀...

我一边想入非非一边缠好她,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也没反抗,连个屁都没放,至少我没闻到味儿。

“你别看她现在这么乖,等太阳落山之后,有她凶的”。三哥拿出一个贝壳,把朱砂倒在贝壳里,再倒些水,一点一点的研磨,再用毛笔蘸着贝壳里的朱砂在黄纸上写着一道又一道符咒。

“人死了之后不叫鬼,通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死了,直到头七。所以死人过了头七叫中阴身。过了头七而不下地府或者有怨气的中阴身的叫灵。由于下不了地府,渐渐的才会变成鬼,鬼完全只剩下邪念和怨气,再之后过几十年,有的鬼就会被阴风吹的灰飞烟灭,而那些没有被吹死的鬼就叫怨灵。怨灵常年怨气在身,过几十年,就会变成煞。再往后,就会变成魑、魅、魍、魉。到那时候,除非是大罗神仙来了,像我们这样的凡人是不可能降服他们的。”

三哥把刚买来的鸡血倒在墨斗里,然后在地上弹出了一个八卦一样的图形,接着在窗上,门上,都用墨斗线弹上了。

我咽了口吐沫。“那她身上的算什么?中阴身?”

“屁!那邪术的目的就是为了炼魂养尸,她身上的阴气随着阳气的衰弱也渐渐增长起来了,要我看啊,最低是个怨灵。”

“你是怎么看出来她身上有阴气的,我其实...其实就闻到了一股奶味儿...”

三哥叹了口气,接着从兜里掏出一颗烟,点着了走到我身边,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把烟全吐在我脸上。我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呛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这一睁眼不要紧啊,差点没把我的屎吓出来。

坐在床上呆呆的那个女生,背后,有一个人影,正趴在她背上,见我正看着她,她缓缓地抬起头,对着我漏出冷冷的“微笑”。

那人影,就是那个女尸。那双只剩下黑色瞳孔的双眼正在“看”着我。

“小小啊,这感觉爽不爽!”三哥调侃了我一句。

“爽爆了!真尼玛爽啊,我不玩了行不行啊三哥!”我带着哭腔。

“你要是想早点死可以马上就走!”

“那还是算了吧!”

“看地上,还记得我教你的乾三连 坤六断 那个八卦口诀吗?”

“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对不?”我张口答出来。

“孺子可教,没白和我混!听好了,看见地上我用墨斗线弹出来的八卦阵了吗?那妞脖子后面有一根银针,一会你拿着绑着她手脚的红绳站在我弹出的八卦卦位上,然后把银针拽出来,她就能凶起来了,记住,拽住绳子,她要是往乾位走,你就去坤位,要是去震位,你就去巽位,总之就去相反的卦位上就可以了,切记,要让阴阳平衡,否则物极必反,咱俩就真的陷进去了!”

“八卦阴阳乾坤震?”我在三哥那几本泛黄的快要掉渣的书上看过这个阵法。看来这次真的是玩认真的了。

“开始!”三哥对我大喊一声。

我看着趴在李娜背后的“鬼”,迟迟不敢去下手。草,算了,就这样吧,事已至此,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摸到了李娜脖子背后的银针,真不知道三哥是什么时候插进去的,肉眼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我一咬牙,食指和拇指捏住针头,一使劲儿,银针出。

那妹子刷的一下把头就低下了,背上的女鬼也不见了。当我正在纳闷的时候,就看她猛的抬起头来,呲牙咧嘴的瞪着我,然后就要借势向我扑过来。

我心头一颤,这就是真的鬼上身了吧。原来三哥是封住了李娜的穴位,让那女鬼在短时间内不得上她的身。

三哥大喊:“快过来!”

我不敢有轻微一丝松懈,拽着红绳就往地上的八卦跑。被上了身的李娜浑身散发着黑气,我知道,我被三哥短时间开了天眼。那女鬼被锁住了手脚竟然还有如此大的能耐,直接跟着我扑到了地上的八卦里。然后她就像撞到了墙一样,竟然跑不出去这地上的八卦阵。

她踩到的是艮卦,我急忙去东南方向的兑卦上。

站外八卦中心的三哥手持桃木剑喊了一声:“居深山修身养性,出古洞四海名扬,仙家显灵!”

三哥说完之后就开始浑身颤抖,我隐隐约约看到慢慢的有一团黄色的雾气围绕在他周围。黄雾散去,只见三哥变成了一个狐脸人,屁股上还长了一条白尾巴,尾巴尖儿不停地闪着像火星子一样的光。

三哥二话不说,抽出一道黄符,口念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将符扔了出去。那符就像安了跟踪器似的贴到了李娜的身上。李娜站在地上浑身发抖,三哥手持八卦镜照在李娜脸上。李娜被镜子照过之后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鬼泣,八卦镜裂成无数片,散落在地上,李娜转身想逃,可是又逃不出这阵法。随之而来的桃木剑便刺向了李娜的心口窝,接着又是一声痛苦的哀嚎。

李娜不停地向外撞着,可就是像有一堵墙一样,怎么都出不去。她往哪边跑,我就去相反的方向。可是后来她脚上的红绳还是断了。

当我正纳闷为毛这绳子的质量这么差的时候,她就飞一样的向我扑过来。绑在她手上的红绳随之也应声裂开。她的双手向老虎钳子一样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我感觉我的脖子快要被她掐断了。一瞬间脑部积血,眼前一黑。

我就这么被掐死了吗?我能感觉到我的神识,我的思想,剩下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仿佛看到了宇宙,看到了无尽的星辰,一股寂寞孤独感随之而来。仿佛我就这么无知无觉的过了数万年。

突然我感觉我正被一种力量拉出这个深渊,渐渐的有了神识,嗯,对,我正在被附身的女鬼掐住脖子。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我眼前一片漆黑。

我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连吐沫带血一起吐了出去......

我脖子上没有了压迫感,脑子里忽然能吸进新鲜空气,喉咙一阵发痒,一阵猛烈的咳嗽仿佛要把我的五脏六腑全都咳出来一样。

三哥站在地上浑身哆嗦了好一阵之后,过来拍拍我的后背,对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我以为他在夸我机智,没想到他说:“行啊年轻人,这都没死,佩服佩服!”

地上的李娜静静地躺着,肚子一起一落的,还没死,只是现在昏死过去了。三哥把她抱到床上,扒开她的眼皮看了看说“没事儿了,死不了了,就是丢魂儿了”

“人有三魂七魄,刚才那女鬼上了她的身,那是因为她看到女尸之后受到了惊吓,自己的魂魄离体,而那女尸的怨灵就机缘巧合的上了她的身,不杀死她的话女尸的怨灵就不能离她的体,倒是被你小子歪打正着一口舌尖血给喷了出去。”

“那三哥,她现在是丢魂了?”

“嗯,不过简单,找回来就行了”。三哥拽了她一根头发,然后去一旁写了一张符,把头发包在符里,一起用打火机点着。

“完事儿!”三哥搓搓手,一脸的自豪。

“这么简单?”我有点将信将疑的问了一句。

“就这么简单!”

过了大概有几分钟,李娜缓缓的睁开眼睛,缓缓的坐起来,显得很虚弱憔悴的样子,她的眼神已经恢复正常。她一头雾水的看了看我们,刚想张嘴说什么,接着就猛的低头一呕。

一堆黑水从她的口中涌出来,味道极其刺鼻。还好没吐在我身上。

“坏了!”三哥一拍大腿,然后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什么坏了!”我转过头与三哥四目相对。

“小小,你信不信这世界上有僵尸?”

“要是以前你打死我我都不信,可是自从跟着你混了之后,我他妈什么都信了!”

“你信不信,那女尸会尸变?”

“僵尸?”

“嗯。而且还是有思想的僵尸。那女鬼刚才跑掉了,如果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她现在肯定找到了自己的尸身,到时候尸魂合体,就会变成尸煞。”

“那我们怎么办?找她?”

“不,让她找咱们。”

三哥指着李娜说:“好点了没?”

李娜一脸尴尬的看了看我们,微微的点点头。

三哥慌慌张张的拍了拍自己的衣兜,掏出手机扔在床上,“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你没事了!”

接着三哥拽着我:“走,回学校操场!”

“哎,你们叫什么?”李娜喊住我们。

三哥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今晚之后我还活着我就告诉你,要是死了的话就去看明天的报纸!”

我看着李娜,一脸的不知所措。

我和三哥匆匆的跑到学校,我发誓这是我第二次翻学校的校墙。

快跑到操场的时候,三哥突然停下了脚步。对我说:“小小,这次麻烦你还得和我去拼最后一次。”我迟疑的看着三哥,依旧四目以对。

“你心地善良,身上一身正气,一般不干净的东西都无法近你身,就像刚才你一口舌尖血就差点毙了那邪灵的命,本来我不应该让你也冒这个险的,可是,你绝对是制胜的关键...算了,我不能让你去,不行不行,去和尸煞拼命,这次真的没太大的把握了,九死一生,小小,三哥不能把你也搭进去,毕竟你只是个普通人。”三哥摇了摇头。

我拍了拍三哥的肩膀,:“三哥,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去送死的,我跟着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说完,拽着三哥跑向操场。

我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也许我会死,也许我不会死,我也不知道为何明明知道有危险我也要去,我什么都没想,因为我知道,三哥绝对不会让我有事,我相信他。无论么棘手多么困难的事,他肯定有办法的。

我们俩来到发现女尸的地方,明月当空,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四周看的清清楚楚,仿佛白昼。映在地上的树影张牙舞爪,让人看了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我看了看表,凌晨1点半。

三哥把他布兜子里的“传家宝”都倒了出来,用墨斗线和钉子在地上布阵,在地上还撒了些五谷。我站在那不知道该干嘛。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三哥走过来,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和他靠背而坐。

“三哥,给我讲讲僵尸吧。”我仰着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在清朝文学家袁枚的《子不语》一书里,把僵尸分成了八大类,分别是: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前无者是靠僵尸的颜色分类的,他们的能力也逐层往上升级,而游尸就是借了气的尸体,什么都不能做,只会没有目的的行动,也就是诈尸。伏尸在地下埋着而不能动,平时能吃点蛇虫鼠蚁的精气。而不化骨就是单纯的千年不腐,博物馆里的那些干尸什么的都可以叫不化骨。

这里的地形奇特,那女生死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你看咱们两边的树和那边的公寓楼,东西两侧以中间的超市为中心,分别是对称的4栋公寓和两条过道,而过道中间的绿化很显然被故意隔开。这就和周易八八六十四卦中的坤卦对应,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操场西边挖了个坑,坑里是死水,死水四周还种了柳树,这就形成了一个聚阴之地。并且西边的过道被这个坑连上了,那么坤卦就变成了上艮下坤的剥卦。艮为山,坤为地,山在地面上,饱受风雨侵蚀。剥卦上九为阳,其余皆为阴,五阴克一阳,阴气太重,周易上对这卦的解释中有一句“不利有攸往”,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前方有危险,不要知难而进。好好的一个坤卦,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破了风水,变成了大凶之地。咱们就在这等吧,要是不出我所料,那尸煞还会回来。”

话音刚落,原本平静的夜渐渐起了风,再看天上,一层薄云正遮住明月,阴风渐渐强硬,在耳边嗖嗖刮个不停。尽管已经到三伏天,可是阴风吹来还是让我不寒而栗。我知道,该来的马上就来了。

“刚刚我施了法,已经起好了捆妖索,只要咱俩不挂掉,那畜生就逃不出三里之内,小伙子,一会儿三哥得借你这身子用用,这也是我让你来的原因。是非成败,就看这一回了。”三哥向四周望了望,摸摸兜里写好的符。

“准备了!”我点点头,三哥让我转身过去,用手指在我背后画着什么,嘴里嘟嘟叨叨的振振有词,说什么我也听不懂,接着就在我后背从上而下摩挲了三遍,嘴里大喊一声:“喝!”,用力在我背上一拍。好大的力气,差点给我拍出一个跟头。

我龇着牙用手揉了揉后背回头问他搞毛线,头刚转过去,我就彻底懵了。那个“我”还是站在那里,双眼紧闭,而三哥还是站在我背后胡乱的画着什么。那“我”呢?我低头看了看我的手和脚,手脚还是我的手脚啊!我又在脸上拍了一巴掌,我草是疼的!

“你现在魂魄暂时离体了,不用看了,要记住,你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无论怎样,一定要摸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然后魂魄合体,不然你就危险了!”

我微微的点点头,虽然四周漆黑一片,可此时我感觉我的视野宽阔了许多。渐渐的我心头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一种让我喘不上来气的压迫感。

我环绕四周,西南方向远处一个人影缓缓走过来,我大喊:“来了!”

三哥用手指着我眉心:“令!”只见“我”的眼睛唰的一下睁开,在:“我”身上,影影绰绰能看到一个人影,仔细看此人,身穿寿衣,面色铁青,凶神恶煞,怒眉瞪目,让我想起了“张飞”。从他身上的寿衣来看,这应该就是三哥堂上的清风鬼了。我身为灵魂,无能为力,只好在一旁静观其变。

没错,那僵尸就是那女尸,只不过现在浑身上下长满了绿毛。绿僵!尸体周围向外发散着黑气,这应该就是她灵魂所聚集的怨气。

三哥手持木剑指着僵尸:“想不到短短时间,你竟然炼为尸煞。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你惨遭横死,这是因果轮回,为何执迷不悟,不放下怨念,往生轮回,却在阳世危害人间,岂不怕遭天谴魂飞魄散?”

那畜生瞪着泛着绿光的双眼,歪着脖子,从喉咙你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仿佛在讥笑三哥。接着就看上了我身的清风鬼在地上捡起一个枯树枝,三哥和清风同时咬破中指,把血滴在桃木剑和树枝上。

“以我之血,注我之灵,诛!”三哥不知何时又变成了狐脸人身。说时迟那时快,那畜生向三哥这边猛扑过来,说时迟那时快,三哥手里的桃木剑红光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那畜生,那畜生也不是省油的灯,心里知道这一招狠毒,便停住脚步向后一跃,刚刚落地,只见又一道红光正中其心头!正是清风。那畜生一声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震得我耳膜生疼。紧接着瞪起绿油油的眼珠,一巴掌将清风鬼扇了出去。

三哥从兜里掏出几张灵符,将灵符洒在天上,在地上走着七星步,手中的桃木剑在空中不停的挥舞,一张张灵符全串在了桃木剑上,然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方,对着畜生就是一个横扫。剑上的灵符一张张打在僵尸身上,清风鬼站起来,双手合十,口中闷喝一声:“轰!”

打在那畜生身上的一张张灵符泛起金光,紧接着天空中几道白光闪过,刹那间如同白昼。接着就听“咔嚓”一声,几道闪电伴随着巨大的声响,直劈僵尸。瞬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一层烟雾散去之后,只见那畜生头发被烧焦,一只眼球掉了出来,就那么耷拉在脸上,脸上污血遍布,漆黑一片,衣衫褴褛,站在那里,张牙舞爪,发出阵阵哀嚎。

三哥和清风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尸煞是如此顽强。五雷火符只能伤其皮毛,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这出马仙虽属地仙,却能将五雷火符用的如此神通,竟然达到了呼风引雷的地步!这要是常人,那得是多么深厚的道行才能办得到。

那畜生周围的黑气瞬间增长了许多,嗷的一声就朝着清风扑过去,那速度简直就是眨眼之间,仿佛就是瞬移过去的。清风没料想这畜生竟然如此厉害,被他直接又一个巴掌直接拍飞。此时在远处看热闹的我,看的这叫一个心疼。毕竟那可是我的身体!接着那畜生直接飞过去,是的,是飞过去的!一把掐住清风的脖子,那耷拉的眼珠子离“我”的嘴仿佛只有一公分。

三哥见到不妙,瞬间掏出所有灵符,朝着那畜生打过去。一张张灵符飞向她,可是刚要接近她的时候,那畜生周围的黑气就愈发愈浓,灵符竟然无法靠近她!接着一张张符纸竟然自燃烧掉。三哥那张狐脸上漏出吃惊的样子,拿着桃木剑就冲了上去。谁知那畜生一回头,一只手掐着清风,空出另外一只手一把抓住三哥的衣领。而桃木剑也刺不动那畜生的身体,反而被折断了。

三哥丢掉桃木剑,双手结印,口出九字真言:“临 兵 斗 者 皆 阵 列 前 行!”只见刹那间地面摇晃,从地下钻出十多号凶神恶煞的恶鬼。恶鬼们手持刀剑,身披盔甲,把那畜生从“我”的身上拽了过去。尸煞反手用力一挥,那十几个恶鬼便全被甩了出去。

在一旁观战的我此时万分焦急,不停地在原地咬牙跺脚,可是自己也没办法,心头算好时间,恐怕半个钟头马上就要过去了,万一没解决战斗的话,那今天可真就栽到这里了,我不想死,我还没来得及向父母道别,还没来得及好好和家人一起聊聊天。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正当我心里万分焦急的时候,我耳边哗啦哗啦的响起了金属撞击的声音。我回头一看,远处正影影绰绰看到几个人影。我决定去前边看看,没想到处于灵魂状态的我不但视力好,听力好,反而感觉身体都变得很轻了,跑了几步就看清楚了那人影。

那是三个人,两边的人仿佛正在搀扶着中间那个人。等我再接近的时候,突然那三个人影就消失了!当我还在纳闷这是什么呢,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我一下,我回头一看,吓的我嗷一嗓子喊了出来。此人身穿白布衣,身材高瘦,面色苍白,舌头在外面一直耷拉到下巴,头戴高帽,写着“一见生财”四字,手持算盘,与血红的舌头映出极度鲜明的对比!此时正在满脸嬉笑的看着我:“嘻嘻嘻,你看什么呢!”

“哼!你是何人!”此时又有一人在后面拍着我的肩膀,一声闷哼,我又回头,只见一人身穿黑衣,身材矮壮,面色铁黑,肩上挂着脚镣和手铐,头戴高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

“我...我...黑...黑白无常......我....”我瞪着眼睛,磕磕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身边还有一位带着手铐脚镣的人,想必他们二位大人是奉酆都大帝在外面捉拿孤魂野鬼来了。

“二位大神,我我我不是孤魂野鬼,真的不是,我是和我三哥一起来捉妖的,对,捉妖!”我磕磕巴巴的辩解着。白无常一脸嬉笑,黑无常一脸怒气。二人又仔细端详了我一阵,白无常拿着手里的算盘算了算,“嘻嘻,生魂还在,还真没死,汝肉眼凡胎,灵魂出窍竟能在此遇到我们哥俩也是不易,你说来捉妖,妖在何处!”

我咽了口吐沫,整理了一下头脑让自己尽量可以保持清醒,然后指了指操场那边:“二位大神,我朋友张天顺乃是阳间懂玄黄之术之人,我二人遇到一被阳间邪术害死的人,未曾料想其灵魂被炼成了煞,还变成了僵尸,成为了尸煞,正与张天顺决战之中。张天顺乃凡间地仙弟子,此时堂上清风正附在我身体上与其和一堂兵马正一起与妖孽决一死战,我闻此处有铁链撞击声,不料遇到二位大神出外办差,请二位大神帮吾等铲除妖孽,免得其祸害人间,吾等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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