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着玩儿

死而复生
阿乐是个交警,昨晚去参加“钓鱼”,虽说收成不错,但确实累人。天刚亮一会,又有一个线人向他报告,说某某路发现违章停车。线人说乐哥啊,别留恋温柔梦乡了,罚款要紧,迟一步就被别人罚去了。
阿乐精神一振,从床上一跃而起。老婆果然不舍地拉了一把他,阿乐拍拍老婆的手说:“老婆,不努力不行啊!如今罚款任务都包干到个人了,你想戴钻石戒指就放手。”
冲到楼下,阿乐突然感觉脑袋一痛,接着天旋地转,扑通就倒在了地上。然后,他听到有人大呼小叫起来。又过一会,老婆呼天抢地扑在他身上,眼泪鼻涕流了自己一脸。迷迷糊糊中,他感觉自己被抬上了救护车,随后就不知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乐悠悠醒转。睁眼一看,面前白茫茫一片,原来自己竟被一块白布盖住了。
他抻手扯下白布,深吸了两口气,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手术室的床上。可屋里一个医生也没有,估计都当他死了吧。他使劲掐了把脸,证明自己并不是一条死尸,顿时喜极而泣。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哭闹声。仔细一听,所有的亲戚几乎都到场了,他心里暗暗好笑,又感觉困得不行,索性又把白布蒙到脸上,接着睡一会。
哪知刚合眼,就听见老婆尖叫起来:“天哪,医生快来,他有心跳了!”

一大帮人立刻涌了进来,只听见医生颤抖着喊:“快快快,准备抢救!”
阿乐怕他们打针,突然一把扯下白布:“还抢救个屁!我早醒了!”
他这一下死去活来,亲人们都惊喜万分,连念阿弥陀佛。医生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大喊:“奇迹!奇迹啊!”
阿乐接受了一系列检查后,医生确定他完全可以出院了。回到家中,老婆心有余悸,抹着泪说:“你一定是累的。今天别去罚款了,留在家好好睡一觉吧。”
阿乐一想,估计八成也是罚款罚出的毛病,就点头同意了。可接着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就爬起来想去喝点水。哪知刚走到厨房门口,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往后一倒,直挺挺地躺到了地板上。他想爬起来,却发觉怎么也动不了,只能悲哀地瞪着两只眼。

恍恍惚惚间,老婆哭喊着扑上来,抱起他的头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阿乐绝望地看着老婆,眼里的瞳孔只在渐渐消失,“我只是摔了一跤。”
老婆飞快地拨打120,阿乐没坚持到救护车来到,就脑袋一歪,人事不知。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阿乐再次悠悠醒转。和上次一亲,他发现脸上被蒙上了白布,就抻手扯下来,用力呼吸了几口气。接着,他感觉冷极了,扭头四处瞧了瞧,原来自己不是在手术室,而是到了太平间,左右两边还停着几位哩。
他心里一凉,难道自己这回真的死了?转而一想,应该还不是,死人是不会怕冷的。一定是他们认定自己死了,这才送到太平间来。
只这一会儿工夫,阿乐就被冻得牙齿直打架,蹭地一下坐了起来。他床前正站着一个男人,看样子是太平间里的工作人员。突然见他坐了起来,吓得目瞪口呆,一动也不敢动,只是嘴里喃喃自语:“不怕,自然现象,自然现象……”
阿乐哆嗦着说:“大哥,别装镇定了,你这门在哪儿?”
男人愣愣地向旁边一指,阿乐跳下床,缩头抱脑地逃了出去。走到医院大楼前,迎头撞上老婆和一帮亲戚哭哭啼啼地走来。阿乐冲他们打了个招呼,霎时间吓倒了几个。


死去活来
阿乐又被医生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结果证明他只是一次假死而已,身体棒得很。至于为何接连出现两次假死现象,医生挠着头皮说他也不明白。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刚一进门,阿乐突然感觉头一痛,身体一轻,好像被人抽了筋似的,软绵绵地像摊烂泥一样倒下来。
过了一会,他好像又恢复了知觉,隐隐听得老婆在打120。于是一睁眼说:“别打了,我又活过来了。”敏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什么事儿没有。
老婆嗷地叫了一声,几乎要崩溃了:“老公,你是不是想玩死我呀?”
阿乐摸着脑袋,又惊又怕,心想真TM邪门,一天工夫无缘无故死了三次,又莫名其妙活过来,这算什么回事嘛?这回还好,只死了几分钟,倘若时间一长,被他们送到火葬场,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这么一想,他叮嘱老婆,如果自己再次死去,一定要停尸七天七夜。老婆点点头,惊吓了一天,沉沉睡去。
阿乐却半点睡意也无,坐着琢磨到了半夜,忽然接到一个“鱼饵”的报告,说他钓上了一条鱼,让他去老地方等着起线。
阿乐一想,不管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就下楼开上车,出了城,在一处偏僻的公路旁埋伏好。

他躲在草丛里悠闲地抽着烟,一支烟没抽完,突地感觉身子一轻,好像被人抓走什么东西似的。他只来得及想,完了,我又死了。 便头一歪,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阿乐醒来,睁开眼就发现地上有一个影子,看样子像是个人,却是个长脸大耳朵。他壮着胆偷偷往上看,只见一个人形马脸的人站在自己身旁,不正是地府里专门捉人的马面大哥么?
阿乐吓得魂飞魄散,大气不敢喘,小气不敢出。就在这时,地上又多了一个长着牛角脑袋的家伙,不用说,这位一定是马面的搭档牛头了。
那牛头走过来,踢了一脚阿乐。阿乐虽然吃痛,却忍着不敢出声。只听牛头怒气冲冲地喊了起来:“马老弟,你做得也太过份了吧?”
马面冷冷一笑,说:“牛哥,恐怕是你做得过份了吧?上个月那七个车祸的,本该是我拿的,你偏抢在我前面拿了去,以为我不知么?”

阿乐心中大感奇怪:牛头马面不是一对好兄弟么?怎么好像反目成仇了?
牛头似乎理亏,支吾着说:“那、那是我恰好路过撞上的,我见你没来,才替你先拿走。你想啊马老弟,你要是误了事,被上面知道了还了得?我等于是替你挡了一次灾哩!”
“我呸!”马面往地上一吐,“得了好处还卖乖!”
牛头哼了一声,并不反驳。马面恨恨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牛哥啊,自从咱们分开单干以来,你每个月都是超额完成任务,奖励都归你一个。我呢?已经连续三个月被亮黄牌了。你摸着良心想一想,你从我这抢了多少去?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怎么也得给兄弟我留碗稀饭喝吧!”
阿乐听到这,恍然大悟:原来阴间也搞了承包制。牛头马面本是同事,但事关各自切身利益,早就从兄弟变成了明争暗斗的竞争对手。听起来,是牛头做事有点不够意思啊!
那牛头却强辩道:“是你自己没有本事,关我屁事啊!”
“你以为我不知你那些小伎俩么?”马面被激怒了,愤然道,“有些人明明还不到死期,你却千方百计让人家提前死。上个月那个淹死的女孩,本来是第二天才死在医院的,你怕我拿到,便提前支使一个小鬼假装落水,引她去救,是不是?”
阿乐不禁微微点了点头,不错,这叫钓鱼,原来阴间也用这招。


生不如死
马面滔滔不绝地揭露着牛头那些见不得光的丑事,牛头开头还狡辩几句,后来理穷词屈,索性一味冷笑。
他见马面仍在没完没了地数落个不停,最后恼羞成怒起来,蛮不讲理地喝道:“关你屁事!反正现在这个是我的,我警告你别再跟我捣乱!”
说罢,便伸手往阿乐身上一抓。阿乐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觉得身子一轻,又死了。
哪知只一眨眼的工夫,他又活了过来。只见牛头怒视着马面,喝道:“马老弟,你存心要跟我争了?”
“不,你错了。”马面摇摇头,“我不是跟你争。你为什么非要抓这个人,你以为我不知么?阳间本来就够黑暗的了,你这么做,于心何忍?”
牛头大怒,也不搭话,冲阿乐又是一抓。阿乐暗叫一声:“不好了!”顿时死去。
一转眼又活了,阿乐心中已然明白。今天自己死了这么多回又活过来,全是这两个家伙搞的。牛头抓了他的魂,谁知马面不干,又塞回去给他,一去一回,竟把他当成了斗气的工具。

没多大功夫,阿乐就死去活来了十几趟。等再次活过来后,他实在受不了了,张开手拼命大喊:“两位大哥,你们要抓就抓吧,别这么折磨人了!”
“闭嘴!”牛头对他喝道:“喊什么?不关你的事!”
还说不关我的事哩?阿乐委屈地想,我的命都被你们玩死了。
只见牛头涨红了脸,牛角都变了颜色,怒道:“姓马的,这么说你是不讲规矩了!今天这事你非要管了?”
马面冷笑:“是你不讲规矩!不错,这小子的命我罩定了!”
没等阿乐反应过来,只见他们已从身上抽出铁链,兵兵当当打成一团。
阿乐见他们打得不可开交,心说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伏下身子,像条蛇一样悄悄往草丛里钻。

爬到公路边上,他飞快跳上车,没命地往前开。
正惊魂未定呢,突然凭空伸进一只手来,把他一提,整个人到了车外。等站定了一看,牛头马面正瞪着他。
阿乐吓得胆都碎了,哭着求饶:“两位大哥,饶我一命吧!”
马面得意地说:“别哭了,我们现在不拿你,过五十年再说。”
阿乐大喜过望,趴在地上直磕头。马面正色说:“你本来就不该今日死,是牛头徇私舞弊,要找个同名同姓同生日的冤大头顶替,这个人就是你。我们现在得去抓那个真正该死的人了。”
阿乐既惊又怒,却是敢怒不敢言。想不到牛头竟然会如此无法无天,若不是马面爷爷仗义相救,今天岂不是稀里糊涂做了替死鬼?
牛头看样子一脸不爽,猛地把他揪了起来,恶狠狠地说:“小子,我警告你,五十年后,不管我们哥俩谁来拿你,到了下面,你千万别乱说话,要是敢提一句今天的事,我让你下油锅,你信不信?”
阿乐哪里敢不信?当下只一个劲点头:“不敢!不敢!”
再抬起头时,牛头马面都不见了。他抹了一把汗,刚好电话响了,一接,是个线人打来的。阿乐没等他说完,就大吼了起来:“罚罚罚,罚你个头!你就不能给自己积点德呀?鬼还讲点良心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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