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奇文仅三百余字,却蕴含天地奥妙和人生修养,受历代名家推崇

介绍

关于《阴符经》又称《黄帝阴符经》。经文很短,共有400余字;但据说,从“观天之道”起,至“我以时物文理哲”为止,是它的原文,仅300余字,所以《悟真篇》云:“阴符宝字逾三百。”

自“我以时物文理哲”以下100余字,说是后人增补,但这一段文字,是宋代以来即已经有了的。

一、《阴符经》的作者,历来说法不一,共有四种说法:

1、黄帝所撰,伊尹、太公、范蠡、鬼谷子、张良、诸葛亮等注。

2、寇谦之所作,其根据是因为杜光庭《神仙感遇传》谓此书是“上清道士寇谦之藏诸名山”。

3、李荃所作,持这种观点的有宋代的黄庭坚、朱熹等。

4、南北朝时一位“深于道者”所作。

二、关于《阴符经》书名的解释:

宋任照《黄帝阴符经注解》序:“阴者暗也,符者合也。故天道显而彰乎大理,人道通乎妙而不知,是以黄帝修《阴符经》以明道,与人道有暗合大理之妙,故谓之阴符焉。”

清杨文会《阴符经发隐》曰:“隐微难见,故名为阴;妙合大道,名之为符。经者,万古之常法也,后人撰述如纬。”

三、内容和版本

它的内容,各家看法并不一致,悬殊很大。有的认为它是谈道家修养方法的书,但其中又有谈“道”和谈“丹”之分;有的认为它是纵横家的书,所谈都是权谋术数;也有人认为它是兵家的书。

自唐李筌为《阴符经》作注,以后累朝均不乏好事者步其后尘,迨至晚清,《阴符经》注解本已不下百余种,今仅存于明《正统道藏》的便有二十四种。注解虽多,但众说纷纭,见解芜杂。

本文录其原文和李荃、张果老的注释于文后。此文实在高深,不敢擅解也。

一篇奇文仅三百余字,却蕴含天地奥妙和人生修养,受历代名家推崇

原文

  • 神仙抱一之道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 富国安人之法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而神,不知其不神之所以神也。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 强兵战胜之术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返昼夜,用师万倍。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目。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至乐性余,至静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气。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圣。故曰: 沉水入火,自取灭亡。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八卦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一篇奇文仅三百余字,却蕴含天地奥妙和人生修养,受历代名家推崇

张果老序

《阴符》自黄帝有之,盖圣人体天用道之机也。

《经》曰:得机者万变而愈盛,以至于王;失机者万变而愈衰,以至于亡。厥后伊吕得其末分,犹足以拯生灵,况圣人乎?其文简,其义玄。凡有先圣数家注解,互相隐显。后学难精,虽有所主者,若登天无阶耳。

近代李筌,假托妖巫,妄为注述,徒参人事,殊紊至源。不惭窥管之微,辄呈酌海之见。使小人窃窥,自谓得天机也。

悲哉!臣固愚昧,尝谓不然。朝愿闻道,夕死无悔。

偶于道经藏中得《阴符传》,不知何代人制也。词理玄邈,如契自然。臣遂编之,附而入注。冀将来之君子,不失道旨。

一篇奇文仅三百余字,却蕴含天地奥妙和人生修养,受历代名家推崇

注解

  •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故天有五贼,见之者昌。

太公曰:其一賊命,其次賊物,其次賊時,其次賊功,其次賊神。賊命以一消,天下用之以味。賊物以一急,天下用之以利。賊時以一信,天下用之以反。賊功以一恩,天下用之以怨,賊神以一驗,天下用之以小大。

鬼谷子曰:天之五賊,莫若賊神,此大而彼小,以小而取大,天地莫之能神,而沉於人乎?

李筌注:黄帝得贼命之机,白日上升。殷周得贼神之验,以小灭大。管仲得贼时之信,九合诸侯。范蠡得贼物之急,而霸南越。张良得贼功之恩,而败强楚。

张果老注:观自然之道,无所观也。不观之以目,而观之以心。心深微而无所不见,故能照自然之性。性惟深微而能照,其斯谓之“阴”。执自然之行,无所执也。故不执之以手,而执之以机。机变通而无所系,故能契自然之理。夫惟变通而能契,斯谓之“符”。照之以心,契之以机,而“阴符”之义尽矣。李筌以“阴”为“暗”,“符”为“合”,以此文为序首,何昧之至也。

五贼者,命、物、时、功、神也。

张果老《传》曰:圣人之理,图大而不顾其细,体瑜而不掩其瑕。故居夷则遵道布德以化之,履险则用权发机以拯之。务在匡天地,谋在济人伦。于是用大义除天下之害,用大仁兴天下之利,用至正措天下之枉,用至公平天下之私,故反经合道之谋,其名有五,圣人禅之,乃谓之贼;天下赖之,则谓之德。

故贼天之命,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黄帝所以代炎帝也。贼天之物,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帝尧所以代帝挚也。贼天之时,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帝舜所以代帝尧也。贼天之功,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大禹所以代帝舜也。贼天之神,人知其天而不知其贼,殷汤所以革夏命也。周武所以革殷命也。故见之者昌,自然而昌也。太公以贼命为用味,以取其喻也。李筌不悟,以黄帝贼少女之命,白日上腾为非也。

  • 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太公曰:聖人謂之五賊,天下謂之五德。人食五味而生,食五味而死,无有怨而棄之者也。心之所味也亦然。

鬼谷子曰:賊命可以長生不死,黃帝以少女精炁感之,時物亦然。且經冬之草,覆之而不死,露之即見傷,草木植性,尚猶如此,況人萬物之靈,其機則少女以時。

广成子曰:以為積火焚五毒,五毒即五味,五味盡,可以長生也。

李筌注:人因五味而生、五味而死。五味各有所主,顺之则相生,逆之则相胜。久之则积气薰蒸、人腐五脏,殆至灭亡。后人所以不能终其天年者,以其生生之厚矣。是以至道淡然,胎息无味。神仙之术百数,其要在抱一守中。少女之术百数,其要在还精采气。金丹之数百数,其要在神水华池。治国之术百数,其要在清静自化。用兵之术百数,其要在奇正权谋。此五事者,卷之藏于心、隐于神;施之弥于天、给于地。宇宙瞬息,可在人之手;万物荣枯,可生人之身。黄帝得之,先固三宫,后治万国,鼎成而驭龙上升于天也。

张果老《传》曰:其立德明,其用机妙,发之于内,见之于外而已矣。岂称兵革以作寇乱哉?见其机而执之,虽宇宙之大,不离乎掌握,况其小者乎?知其神而体之,虽万物之众,不能出其胸臆,况其寡者乎?自然造化之力而我有之,不亦盛乎?不亦大乎?李筌等以五贼为五味,顺之可以神仙不死。诬道之甚也。

  • 天性,人也;人心,机也。立天之道,以定人也。

亮曰:以為立天定人,其在於五賊。

张果老《传》曰:人谓天性,机谓人心。人性本自玄合,故圣人能体五贼也。

  •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

范蠡曰:昔伊尹佐殷,發天殺之機,克夏之命盡而事應之。故有東征西夷怨,南征北狄怨。

太公曰:不耕,三年大旱;不鑒,十年地壞。殺人過萬,大風暴起。

亮曰:按楚殺漢兵數萬,大風杳冥晝晦,有若天地反覆。

良曰:從此一信而萬信生,故為萬變定基矣。

李筌注:大荒大乱,兵水旱蝗,是天杀机也。虞舜陶甄,夏禹拯骸,殷系夏台,周囚羑里,汉祖亭长,魏武乞丐,俱非王者之位,乘天杀之机也,起陆而帝。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权臣擅威,百姓思乱,人杀机也。成汤放桀,周武伐纣,项籍斩嬴婴,魏废刘协,是乘人杀之机也。覆贵为贱,反贱为贵,有若天地反覆,天人之机合发,成败之理宜然。万变千化,圣人因之而定基业也。

张果老《传》曰:天机张而不生,天机驰而不死。天有驰张,用有否臧。张则杀威行,驰则杀威亡。人之机亦然。天以气为威,人以德为机。秋冬阴气严凝,天之张杀机也,故龙蛇畏而蛰伏。冬谢春来,阴退阳长,天之驰杀机也,故龙蛇悦而振起。天有寒暄,德亦有寒暄。德刑整肃,君之张杀机也,故以下畏而服从。德失刑偏,君之驰杀机也,故奸雄悦而驰骋。位有尊卑,象乎天地,故曰:天发杀机,龙蛇起陆,寇乱所由作;人发杀机,天地反复,尊卑由是革也。太公、诸葛亮等以杀人过万,大风暴起,昼若暝。以为天地反复,其失甚矣。

天以祸福之机运于上,君以利害之机动于下,故有德者万变而愈盛,以至于王;无德者万化而愈衰,以至于亡。故曰天人合德,万变定基。自然而然也。

  • 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良曰:聖人見其巧拙,彼此不利者,其計在心;彼此利者,聖哲英雄道焉。況用兵之務哉?

李筌注:中欲不出,谓之启;外邪不入,谓之闭。内启,是其机也。难知如阴,不动如山。巧拙之性,使人无闲而得窥也。

张果老《传》曰:圣人之性,巧于用智,拙于用力。居穷行险,则谋道以济之;对强与明,则伏义以退避之。理国必以是,用师亦以是。

  • 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

太公曰:三要者,耳、目、口也。耳可鑿而塞,目可穿而眩,口可利而訥。興師動眾,萬夫莫議其奇。在三者,或可動或可靜之。

李筌注:两叶掩目,不见泰山;双豆塞耳,不闻雷霆;一椒掠舌,不能立言。九窍皆邪,不足以察机变。其在三者,神心志也。机动未朕,神以随之。机兆将成,心以图之。机发事行,志以断之。其机动也,与阳同其波。五岳不能镇其隅,四渎不能界其维。其机静也,与阴同其德。智士不能运其荣,深间不能窥其谋,天地不能夺其时,而况于人乎!

张果老《传》曰:九窍之用,三要为机。三要者,机、情、性也。机之则无不安;情之则无不邪;性之则无不正。故圣人动以伏其情,静以常其性,乐以定其机。小人反此,故下文云:太公为三要,为耳、目、口。李筌为心,神、志,皆忘机也。俱失《阴符》之正意。

  • 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李筌注:火生于木,火发而木焚;奸生于国,奸成而国灭。木中藏火,火始于无形,国中藏奸,奸始于无象。非至圣不能修身炼行,使奸火之不发。夫国有无军之兵,无灾之祸矣。以箕子逃而缚裘牧,商容囚而蹇叔哭。

张果老《传》曰:夫木性静,动而生火,不觉火盛,而焚其质。由人之性静,动而生奸,不觉奸成而乱其国。夫明者见彼之隙以设其机,智者知彼之病以圆其利,则天下之人,彼愚而我圣。是以生者自谓得其生,死者自谓得其死,无为无不为,得道之理也。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一篇奇文仅三百余字,却蕴含天地奥妙和人生修养,受历代名家推崇


  •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良曰:機出乎心,如天之生,如天之殺,則生者自謂得其生,死者自謂得其死。

  • 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人,万物之盗。三盗既宜,三才既安。

鬼谷子曰:三盜者,彼此不覺知,但謂之神。明此三者,況車馬金帛,棄之,可以傾河填海,移山覆地,非命而動,然後應之。

李筌注:天地与万物生成,盗万物以衰老;万物与人之服御,盗人以骄奢;人与万物之上器,盗万物以毁败。皆自然而往。三盗各得其宜,三才递安其任。

张果老《传》曰:天地以阴阳之气化为万物,万物不知其盗。万物以美恶之味飨人,人不知其盗。人以利害之谟制万物,万物不知其盗。三盗玄合于人心,三才静顺于天理。有若时然后食,终身无不愈;机然后动,庶类无不安。食不得其时,动不得其机,殆至灭亡。

  • 故曰:食其时,百骸理;动其机,万化安。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

鬼谷子曰:不欲今後代人君,廣斂珍寶,委積金帛,若能棄之,雖傾河填海,未足難也。食者所以治百骸,失其時而生百病。動者所以安萬物,失其機而傷萬物。故曰時之至間,不容瞬息,先之則太過,後之則不及,是以賢者守時,不肖者守命也。

李筌注:人皆有圣,人不贵圣人之愚。既睹其圣,又察其愚,复睹其圣。故《书》曰:专用聪明,则事不成;专用晦昧,则事皆悖。一明一晦,众之所载。伊尹酒保,太公屠牛,管仲作革,百里奚卖粥,当衰乱之时,人皆谓之不神。及乎逢成汤,遭文王,遇齐桓,值秦穆,道济生灵,功格宇宙,人皆谓之至神。

张果老《传》曰:时人不知其盗之为盗,只谓神之能神。《鬼谷子》曰:彼此不觉谓之神。盖用微之功着矣。李筌不知此文意通三盗,别以圣人、愚人为喻,何甚谬也。

  • 日月有数,大小有定;圣功生焉,神明出焉。

鬼谷子曰:後代伏思之,則明天地不足貴,而況於人乎?筌曰:一歲一三百六十五日,日之有數,月次十一二,以積閏大小,餘分有定,皆稟精炁自有,不為聖功神明而生。聖功神明,亦稟精炁自有,不為日月而生。是故成不貴乎天地,敗不怨乎陰陽。

张果老《传》曰:日月有准,运数也;大小有定,君臣也。观天之时,察人之事,执人之机,如是则圣得以功,神得以明。心冥理合,安之善也。筌以度数为日月,以余分为大小,以神气能生圣功神明,错谬之甚也。

  • 其盗,机也。天下莫能见,莫能知。君子得之,固躬;小人得之,轻命。

亮曰:天子太公,豈不賢於孫、吴、韓、白?所以君子小人異之。四子之勇,至於殺身,固不得其主而見殺矣。

李筌注:季主凌夷,天下莫见凌夷之机,而莫能知凌夷之源。霸王开国之机,而莫能知开国之机,而莫能知开国之源。君子得其机,应天顺人,乃固其躬。小人得其机,烦兵黩武,乃轻其命。《易》曰:君子见机而作,不俟终日。又曰知机,其神乎。机者易见而难知,见近知远。

张果老《传》曰:其盗微而动,所施甚明博,所行极玄妙。君子用之,达则兼济天下,太公其人也。穷则独善一身,夫子其人也。岂非择利之能审乎?小人用之,则惑名而失其身,大夫种之谓欤?得利而亡义,李斯之谓欤?岂非信道之不笃焉?

一篇奇文仅三百余字,却蕴含天地奥妙和人生修养,受历代名家推崇


  • 瞽者善听,聋者善视。绝利一源,用师十倍;三反昼夜,用师万倍。

尹曰:思之精,所以盡其微。

良曰:後代伏思之,耳目之利,絕其一源。

李筌注:人之耳目,皆分于心而竟于神。心分则机不精,神竟则机不微。是以师旷薰目而聪耳,离朱漆耳而明目。任一源之利,而反用师于心,举事发机,十全成也。退思三反,经昼历夜,思而后行,举事发机,万全成也。

张果老《传》曰:瞽者善于听,忘色审声,所以致其聪。聋者善于视,遗耳专目,所以致其明。故能十众之功。一昼之中三而行之,所以至也。一夜之中三而思之,所以精也。故能用万众之人。李筌不知师是众,以为兵师,误也。

  • 心生于物,死于物;机在于目。

李筌注:为天下机者,莫近乎心目。心能发见,目能见机。秦始皇东游会稽,项羽目见其机,心生于物,谓项良曰:彼可取而代之。晋师毕至于淮淝,苻坚曰:见其机,心死于物,谓苻融曰:彼强敌也,胡为少耶。则知生死之心在乎物,成败之机见于目焉。

张果老《传》曰:心有爱恶之情,物有否臧之用。目视而察之于外,心应而度之于内。善则从而行之,否则违而止之,所以劝善而惩恶也。筌以项羽昧机,心生于物;以符坚见机,心死于物。殊不知有否臧之用。

  • 天之无恩而大恩生。迅雷烈风,莫不蠢然。

太公曰:誡懼致福。

良曰:熙熙哉。

李筌注:天心无恩,万物有心,归恩于天。

张果老《传》曰:天以凶象咎征见人,人能儆戒以修德。地以迅雷烈风动人,人能恐惧以致福。其无恩而生大恩之谓也。李筌以天地不仁为大恩,以万物归于天为蠢然。与《阴符》本意殊背。

  • 至乐性余,至静性廉。

良曰:夫機在於是也。

李筌注:乐则奢余,静则贞廉。性余则神浊,性廉则神清。神者智之源,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府,智公则心平。人莫鉴于流水,而鉴于澄水。以其清且平,神清意平,乃能形物之情。夫圣人者,不淫于至乐,不安于至静,能栖神静乐之间,谓之守中。如此施利不能诱,声色不能荡;辩士不能说,智者不能动,勇者不能惧。见祸于重开之外,虑患于杳冥之内。天且不违,而况于兵之诡道者哉。

张果老《传》曰:情未发谓之中,守中谓之常,则乐得其志而性有余矣。性安常谓之自足,则静得其志而廉常足矣。筌以奢为乐性,以廉为静,殊乖至道之意。

  • 天之至私,用之至公。

尹曰:治極微。

良曰:其機善,雖不令天下而行之。天下所不能知,天下所不能違。

李筌注:天道曲成万物,而不遗椿菌鹏鷃。巨细修短,各得其所,至私也。云行雨施,雷电霜霓,生杀之均,至公也。圣人则天法地,养万民,察劳苦,至私也;行正令,施法象,至公也。孙武曰:视卒如爱子,可以俱死;视卒如婴儿,可与之赴深溪。爱而不能令,譬若骄子。是故令之以文,齐之以武。

张果老《传》曰:自然之理,微而不可知,私之至也。自然之功,明而不可违,公之至也。圣人体之亦然。筌引《孙子》云:视卒如爱子,可以之俱死。何也?

  • 禽之制在气。

太公曰:豈以小大而相制哉?

尹曰:炁者天之機。

李筌注:玄龟食蟒,鹯隼击鹄,黄腰啖虎,飞鼠断猿,蜍蛭哜鱼,狼犿啮鹤,余甘柔金,河车服之。无穷化玉,雄黄变铁。有不灰之木、浮水之石。夫禽兽木石得其气,尚能以小制大,况英雄得其气,而不能净寰海而御宇宙也。

张果老《传》曰:擒物以气,制之以机,岂用小大之力乎?太公曰:岂以小大而相制哉?筌不知擒之义,误以禽兽。注解引云玄龟食蛇,黄腰啖虎之类,为是悲哉!

  • 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恩生于害,害生于恩。

太公曰:損己者物愛之,厚己者物薄之。

李筌注:谋生者,必先死而后生;习死者,必先生而后死。鹖冠子曰:不死不生,不断不成。孙武曰:投之死地而后生,致之亡地而后存。吴起曰:兵战之场,立尸之地,必死则生,幸生则死。恩者,害之源;害者,恩之源。吴树恩於越而害生,周立害于殷而恩生。死之与生也,恩之与害,相反纠缠也。

张果老《传》曰:生者,人之所爱,以其厚于身。太过则道丧,而死自来矣。死者,人之所恶,以其损于事。至明则道存。而生自固矣。福理所及谓之恩,祸乱所及谓之害,损己则为物之所益,害之生恩也。筌引《孙子》用兵为生死,丁公、管仲为恩害。异哉!

  • 愚人以天地文理圣,我以时物文理哲。

太公曰:觀鳥獸之時,察萬物之變。

李筌注:景星见,黄龙下,翔凤至,醴泉出,嘉谷生,河不满溢,海不扬波。日月薄蚀,五星失行,四时相错,昼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愚人以此天地文理为乱之机。文思安安,光被四表,克明俊德,以亲九族,六府三事,无相夺伦,百谷用成,兆民用康。昏主邪臣,法令不一,重赋苛政,上下相蒙,懿戚贵臣,骄奢淫纵,酣酒嗜音,峻宇雕墙,百姓流亡,思乱怨上。我以此时物文理为理乱之机也。

张果老《传》曰:观天之运四时,察地之化万物,无所不知,而蔽之以无知,小恩于人,以蒙自养之谓也。知四时之行,知万物之生,皆自然也。故圣人于我以中自居之谓也。故曰死生在我而已矣。人之死亡,譬如沈水自溺,投火自焚,自取灭亡。理国以道,在于损其事而已。理军以权,在于亡其兵而已。故无死机则不死矣,鬼神其如我何?圣人修身以安其家,理国以平天下,在乎立生机。以自去其死性者,生之机也。除死机以取其生情者,死之机也。筌不天道,以愚人、圣人、体道愚昧之人而验天道,失之甚也。

  • 人以愚虞圣,我以不愚虞圣;人以奇期圣,我以不奇期胜。

李筌注:贤哲之心,深妙难测。由巢之迹,人或窥之。至于阴变无方,自机转而不穷之,智人岂虞之。以迹度心,乃为愚者也。

张果老曰:注在上矣。

  • 故曰:沉水入火,自取灭亡。

良曰:理人自死,理軍亡兵。无死則无不死、无生則無不生,故知乎死生,國家安寧。

张果老《传》曰:注在上矣。

  • 自然之道静,故天地万物生。

尹曰:靜之至,不知所以生。

张果老《传》曰:自然之道,无为而无不为。动静皆得其性,静之至也。静故能立天地,生万物,自然而然也。

  • 天地之道浸,故阴阳胜。

良曰:天地之道,浸微而推勝之。

张果老《传》曰:浸,微也。天地之道,体着而用微,变通莫不归于正,微之渐也。微渐故能分阴阳,成四时。至刚至顺之谓也。

  • 阴阳相推,而变化顺矣。

良曰:陰陽相推激,至於變化在於目。

张果老《传》曰:圣人变化顺阴阳之机。天地之位自然,故因自然而冥之,利自然而用之,莫不得自然之道也。

  • 是故,圣人知自然之道不可违,因而制之。

尹曰:知自然之道,萬物不能違。故利而行之。

良曰:大人見之為自然,英哲見之為制,愚者見之為化。

张果老《传》曰:注在上矣。

  • 至静之道,律历所不能契。

良曰:觀鳥獸之時,察萬物之變,鳥獸至浄,律曆所不能契,從而機之。

张果老《传》曰:道之至静也,律历因而制之,不能叶其中鸟兽之谓也。

  • 爰有奇器,是生万象;入封甲子,神机鬼藏。阴阳相胜之术,昭昭乎进乎象矣!

广成子曰:甲子合陽九之數也。卦象出師眾之法,出師以律,動合鬼神,順天應時,而用鬼神之道也。

良曰:六癸為天藏,可以伏藏也。萬生萬象者,心也。合藏陰陽之術,日月之數,昭昭乎在人心矣。

亮曰:奇器者,聖智也。天垂象,聖人則之。推甲子,畫八卦,考蓍龜,稽律曆,則鬼神之情,陰陽之理,昭著乎象,无不盡矣。八卦之象,申而用之;六十甲子,轉而用之。神出鬼入,萬明一矣。

张果老《传》曰:八卦变异之伎,从是而生。上则万象,下则万机。用八卦而体天,用九畴而法地。参之以气候,贯之以甲子,达之以神机,闭之以诡藏,奇谲之荡自然也。

阴阳相胜之术,恒微而不违乎本,明之信可明,故能通乎精曜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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