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困女孩奇遇:我偶然救治个受伤男人,隔天他出现却要娶我进豪门

贫困女孩奇遇:我偶然救治个受伤男人,隔天他出现却要娶我进豪门

每天读点故事APP签约作者:海泊蓝

1

下雪的冬日,雪花和着冷风飘进窗内,转瞬间化开,在窗棂上印上点点水印来。

待冷风侵得人全身冷透,魏瑾瑜才关了窗,身后有人朝着她走了过来,伸手环住了她的腰,握住了她的手。

“天气这么冷就不要开窗了,你看你的手都冰了,本就身子弱,还这么不听话。”

瑾瑜笑了笑,回身投入那人怀中,将一身的寒气过入那人怀中,她嗅到了淡淡的药香,那是让她心安的气味。

“王爷今日怎又来红袖招了,公务不忙么?”

“再忙也不能忘了你。”莫湛说道,他将一白玉发簪插在瑾瑜发间,看着怀中人,他顿时心柔成一片,“瑾瑜,生辰快乐。”

瑾瑜错愕地抬头,“王爷竟记得……”

当日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莫湛会将这日期记在了心里,还特意来红袖招为她庆祝。

她在莫湛的怀中低下头,眼角余光看见窗外有一道影子快速闪过,她刚刚回暖的心慢慢地冷却下来,语气里变淡了些许。

“瑾瑜何德何能,能让王爷这般挂念……”

她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莫湛已经对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抱着她来到了床边。

在铺天盖地的药香气味中,瑾瑜浅浅地叹了一声,她想起了最初和莫湛相识的时候。

2

第一次见莫湛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夜里。

瑾瑜相貌算不上多美,且她性子向来沉闷不会讨人喜欢,她在红袖招里不怎么受人待见,但她也乐得清静,所以当莫湛忽然推开她房门的时候,她很惊讶,下意识地退到了角落。

走进来的男人穿着黑袍,个子很高,体形瘦削,眉目俊朗,他面色有些白,眉目间莫名带着几分冷意。瑾瑜不敢招惹这样的客人,连忙从阴影处退出来,坐到男人身边。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

男人没有理会她,却是身子有些晃,瑾瑜眼尖地看到他的衣袖在滴血,幸而地面的石质地板颜色很深,看起来并不是很明显。她快步走到门边,将自己房门周围的血渍简单清理了一遍,随即回房锁上门,从柜子里翻了药箱出来,坐回到男人身边。

男人目光凛冽,他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青楼女子,为何在房内布置药箱?”

瑾瑜不作声,她默默地褪下身上衣衫,只见那本应光滑白皙的皮肤上是层层叠叠的鞭痕,新伤落旧伤,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的命不好,生来就是给人打骂出气的,后被卖到这红袖招,也因为不听话而时常遭受毒打。因为没有好相貌,妈妈不愿花银子为我医治伤疤,便让我专门接待有特殊癖好的客人,这些伤痕,都是他们留下的。”

她说这话时语气很淡,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随即她穿好衣服,走到男人身边。

“处理伤口,我还是很熟练的,公子可信任我?”

男人看着她,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瑾瑜小心翼翼地脱了男人的外袍,看见男人肩膀上正在流血的伤口中深深嵌着一枚飞镖时,她的手不由得有些抖。

“这镖上涂了蒙汗药,我现在没有力气,姑娘可否帮我将它拔出来?”男人说道,他声音虚弱,已经气息不稳。

瑾瑜额头上浮出一层细汗,她以棉布裹住那飞镖露出来的一角,咬了咬牙,猛地一用力。

滚烫的鲜血喷射出来,飞溅到了她的脸上,她听到了男人隐忍的闷哼声,连忙颤抖着手处理着男人的伤口,待涂上药裹上细布,扶男人上了床。

男人面色苍白,而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待把所有东西都收拾了,瑾瑜面色疲惫,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见那人已经陷入了昏迷,她才靠在软榻上,打算简单将就一夜。

那一夜她睡得并不好,做了很多梦,梦里看到了死去很多年的爹娘冷冷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让她莫要误了大事,一声比一声高,声声惨绝、声声凄厉。

3

瑾瑜在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了那人的影子,她也不甚在意,全当那人只是生命当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直到她再次遇见他。

那日她迎来了一位熟客,那是个年过四旬的中年人,喝得醉醺醺的,他是拎着鞭子闯进门的,瑾瑜身上的伤痕多数都是这人留下的,她惧怕、厌恶,但是她不敢躲,也不敢反抗。

因为那是朝中的一位大人,用一根手指头便可以要了她的性命。

青楼女子,命都轻贱,她只能打碎牙把所有的委屈都往肚子里咽,她只是想活下去。

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她的身上,她死死地咬着唇角忍耐着,忽然门被大力推开,一行身穿官服的人闯了进来,将中年人拖了出去。

随后进来的那人身姿挺拔,眉目舒朗,他冷声道:“太常寺卿贪受贿赂、结党营私,私吞赈灾饷银,数罪并罚,关押大理寺!”

红袖招的老鸨匆忙赶来,唤他为“安陵王”,瑾瑜才恍然间发觉,她无意间救下了一个了不得的人。

安陵王,姓莫名湛,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又因有勇有谋,正气凛然,颇得圣上的赏识与恩宠。

待所有人都退出房间,莫湛留了下来,瑾瑜跪在地上不敢动,也不敢抬头。

是莫湛将衣衫不整的她扶起,看着她身上新添的伤痕,他沉了眸。

“以后,不会有人再打你了。”

瑾瑜抬起头,对上了莫湛的视线,在莫湛墨黑色的瞳仁中,她看到了那个渺小卑微又狼狈的自己,还有淡淡的温柔。

那夜是莫湛亲手为她上的药,他大概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动作有几分僵硬和不自然,瑾瑜被弄得很痛,但她一直咬着唇不吭声,待涂上药膏披上里衫,她额前的发已经被细汗打得濡湿。

那天晚上,莫湛没有离开,他搂着瑾瑜的腰便闭上了眼睛,再没有其他动作,他睡得很沉,而瑾瑜一直看着帐子上绣的牡丹花,久久无法入眠。

在那之后,莫湛成了瑾瑜的常客。

他每次来都会带上一些新奇的小玩意,瑾瑜乖巧地收着,红袖招的其他人都知道瑾瑜被安陵郡王看上了,再没有人敢忽视她,也不再为她安排其他的客人。

红袖招里面的姑娘说,瑾瑜是上辈子积攒了黄河水一般厚的功德,这辈子才能攀上王爷这根高枝。但也有不服气暗暗记恨的,说瑾瑜到底是青楼里的人,安陵王只是一时稀罕罢了,是绝不可能将一名风尘女子接到王府去享受富贵日子的。

瑾瑜没有想到的是,那些人真的说对了,莫湛喜欢她,宠她,甚至为她赎了身,但并没有将她接入王府,而是将她安置在了城外的一处宅院里。

莫湛没有冷落她,或者是他还没有失去对瑾瑜的兴趣,他时常会去瑾瑜那里喝茶闲坐,他很享受这处宅子里的安静气氛。

他偶尔会留宿在这里,瑾瑜一般都是铺好他的床铺,便起身退出去,每每都要莫湛抱住她的腰将她留住。

“旁的女子都巴不得我日日陪着她们,只有你总是呆在离我很远的地方,我就那么招人厌?”莫湛这般说着,他有些无奈,“还是说,这是你们对付男人的手段,欲擒故纵?”

瑾瑜笑了笑,透着几分疏离:“我只是觉得王爷身份尊贵,总是来我这里不好。”

“就是因为身份尊贵,做事总是不得自由,唯有你这里,能让我感觉到半刻轻松。”莫湛道,“你在这里会不会太闷了,过两日便是花灯会,我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瑾瑜点了点头,任由男人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床上。

4

难得出门的那日,金陵城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使得原本深沉的夜明亮耀眼得堪比白昼,瑾瑜坐在马车里掀开了帘子的一角,认认真真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真美啊……若是这样的美景能够停留的时间长一些就好了。

只可惜,美丽的东西往往都很短暂。

马车停在街边,莫湛搀着瑾瑜下了马车,对于能被王爷搀扶这般天大的殊荣,瑾瑜本能地有些抗拒,但莫湛却毫不在意,依旧温和地笑着。

“可有喜欢的,我买给你。”

“我喜欢……那个。”瑾瑜伸手一指,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小摊,上方挂了很多花灯,每个花灯上都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灯谜,摊前围了很多人,猜对了灯谜,便可把相对应的花灯带走。

那是一盏蟠螭灯,设有四面,每面都贴着样式精美的剪纸,转起来的时候很是好看,莫湛见瑾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它看,便径直朝着那灯走了过去。

花灯上书:“解落三秋叶,能开二月花。过江千层浪,入竹万竿斜。”

莫湛看了一眼,心中便有了答案,但他并未急着答,而是又看了瑾瑜一眼。

“你真的喜欢这一盏么?我方才看见前方还有更好看的。”

瑾瑜愣了愣。

莫湛笑了笑,转过头去,对着小摊老板答道,“那盏蟠螭灯的谜底是‘风’,老板,我答得可对?”

“对对对,这位公子当真博学。”

莫湛接过花灯递给瑾瑜,他摸了摸瑾瑜的头,一个字都没有说,转而回到了马车上。

瑾瑜抱着花灯,看着上面的剪纸图案,她心下忐忑。

马车没有按原路返回,而是走了一条没走过的路,这条路很偏僻,去往西郊,最后在树林中停下。

“瑾瑜,有个人,你应当见见。”莫湛说。

有侍卫将一个人架了过来,那人身上捆着麻绳,满身血迹,狼狈不堪,再不复一直以来长衫玉立的温润模样,他看见瑾瑜便跪下了,面色凄惶。

“这个人,你认识么?”莫湛问她。

瑾瑜双腿发软,她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莫湛,她脑中一片空白。

男人挣扎着磕头,“子渔,子渔,看在我曾陪伴你那么多年的份上,你求求安陵王放了我可好?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我保证!”

瑾瑜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她是认识男人的,男人名叫顾徽,是她最敬重的恩人,也是她最恨的仇人。

顾徽是二皇子的人,她也是。

瑾瑜只是她其中一个名字,她真正的名字,叫温子渔。

她十二岁那年的冬天,她随爹娘入京行商,在路上遇到了山贼,山贼杀了她全家上下,在准备将她斩草除根的时候,顾徽带着剿灭山贼的军队刚好赶到,救下了她。

顾徽有着一张英俊的脸和温润的性子,他将瑾瑜带回到自己府上,请人教她诗词歌赋以及武术功法。但她笨,身子又不好,学武总是没有长进,顾徽也不责怪她,让她改学琴棋书画等上的了台面的东西,说她学成了会大有用处。

瑾瑜乖巧听话,将顾徽看作是恩人,对顾徽暗生情愫,顾徽让她做的事情她全都做了,一直到她十六岁那年学成,身段发育的也差不多了,顾徽在凉亭上饮酒,看见路过的她,招手唤她过去,打量她很久,将她抱入了卧房。

那一夜之后,瑾瑜本以为,她会成为顾徽的妻,亦或是妾,但她怎样也没想到的是,顾徽会将她送入了红袖招,让她此后留在这里听各方动静,打探情报,做二皇子的眼线。

她才恍然间明白,顾家是替二皇子做事的,而她一直以来,都只是顾家培养的一个棋子,顾徽待她好,只是为了日后的利益,而非情义。

为了皇位,太子与二皇子之间默默争斗多年,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也会陷进这泥潭里,成为一片随波逐流的浮萍。

5

瑾瑜轻轻抚摸着自己肩上微微凸起的疤痕,她静静的看着顾徽,眼中无悲无喜。

“请问王爷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

“第一次见面后,我便让人查了你。”他道:“你的来历很突兀,就像是凭空出现在金陵城中的一般,我向来谨慎,对你便越发留意,一直到近日我发现了你们传递消息的方式,所以会提出带你去花灯节。在你提出想要那盏蟠螭灯的时候,我便确认了你的身份。”

瑾瑜沉默了。

那盏灯所在的小摊在寻常是卖胭脂水粉的,是一直以来传递消息的地方,那灯谜的谜底是“风”字,因为二皇子全名为莫鸿风。

她想要拿到那花灯,是因为花灯上的剪纸花样后有她接下来的任务。

她不想替二皇子卖命,不想替顾徽做事,但她没有办法,她更想活下去。

“王爷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接下来,王爷想要怎样做?”她轻声问。

她一直都知道,莫湛在她面前露出来的那些温柔细腻都不是他的真实模样,真正的他冷血、果断,甚至可以说是残忍,但真的看到莫湛接下来的动作,她才知道,一直以来,她都低估了他。

莫湛拉着她回到马车上,对着手下冷声道:“打。”

侍卫抽出鞭子,铜制的鞭子上满是倒勾,一鞭下去,顾徽身上便皮开肉绽,男人疼得满地打滚,涕泪齐飞,他挣扎着爬向瑾瑜,又被侍卫狠狠地拖了回去。

瑾瑜一直在发抖,莫湛按住了她的手。

“你曾经受的那些苦,今日我都会让他尝个够。”

顾徽在铜鞭下几度昏厥,又几度醒来,瑾瑜不忍再看,她几乎是带着哭腔的求莫湛:“求王爷,杀了他。”

锋利的剑刃干脆果断的割开了顾徽的脖子,瑾瑜没有看那场面,她一直低着头,目光呆滞,仿若整个世界都已和她无关。

莫湛不由得急了,他将瑾瑜抱在怀里,笨拙的轻抚她的后背,“对不起,瑾瑜,我并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只是想要你,你午夜梦回时会喊他的名字,我才会控制不住想要杀了他……瑾瑜,可是恨我了?”

瑾瑜闭上眼睛,她并不恨他,她只恨自己,摊上了一个这样苦的命。

瑾瑜心里一直是有顾徽的,哪怕是那人亲手将她推进火坑,她还是没有办法忘记那几年,男人温柔待她的样子,她的心曾被填满,又被硬生生挖走,那种疼让她很多次都想在梦里死去。

回到宅邸后,瑾瑜便病了,她病的很重,莫湛请了太医来给她看,但说是肝火郁结,但汤药一剂一剂的喝,病却始终未好,她面色越发的白,身子也越发的瘦弱。

莫湛守在瑾瑜的床头,他看着瑾瑜的脸,有时候会懊恼,他怎么就能将眼前这个小女子装入了心。

在他遇见瑾瑜后不久,瑾瑜接到了任务,二皇子那边让瑾瑜传递消息,莫湛是知道的,他本是想看瑾瑜会如何做,想牵出她身后的那个人,但他没有想到,瑾瑜会一直没有动作。

从红袖招到城外,密令接二连三的来了好几次,瑾瑜始终不动,他时常能看到瑾瑜独自一人对着院中槐树发呆的样子,他大概能猜到,瑾瑜心里的挣扎。

瑾瑜从那时起开始时常做噩梦,她在梦里喊疼,一会喊爹爹,一会喊娘亲,有时会喊顾徽,但是从未有一次喊过他,这让他又心疼,又气愤。

他还是没能入了瑾瑜的心。

听见昏睡中的人皱紧眉头又唤起了娘亲,莫湛握住瑾瑜的手,浅浅的叹了一声。

他向来对任何人都能胸有成竹的对待,但唯有瑾瑜,让他没有把握,看不到未来。

6

瑾瑜的病拖了两三个月才彻底好利索,病后的她变得沉默多了,以前的她便是少言寡语的,如今更是很少说话了。

莫湛时常会去宅院,瑾瑜对他往往都是视若无睹,莫湛也不放在心上,他还是自顾自的给瑾瑜带一些外面女子喜欢的小东西,怕瑾瑜闷了,他还会带着瑾瑜去一些景色秀美的地方闲逛。

有一次路过一处寺庙,瑾瑜似乎难得的提了些兴趣,莫湛便同她一起上了前往寺庙的台阶,他向来不信神佛,也从不踏入佛门,但为了瑾瑜,他愿意破一次例。

上了香磕了头,求签文的时候,寺庙的老和尚道:

“秋水伊人各一方,天南地北恨偏长,施主……此签……”

瑾瑜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她打断了老和尚的话,没有仔细再问,同莫湛离开寺庙的时候,莫湛问她算得是什么。瑾瑜摇了摇头,没有答。

莫湛中途接到下人的密报,有事急需处理,他不得不差人将瑾瑜送回宅院,自己匆匆离开,瑾瑜看着莫湛消失的背影沉默了很久,护送她的侍卫以为两人闹了矛盾,忍不住碎了句嘴。

“姑娘,我们王爷是真心待你的,你在病中时,王爷每天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听闻你的病需要用几味难得的药材,他更是专门去了一趟九榕山断崖之上亲自采摘。他遇到了毒蛇,还险些掉落山崖,王爷为了你真的是豁出了命去的。”

瑾瑜听了那话,不由得些失神,她将从寺庙带出来的那枚签紧紧地握在手里,力道之大让她的手背看起来有些泛青。

小侍卫不停的在马车外面絮絮叨叨。

“王爷之所以不带你回府,是因为王府被各方盯了很久,他担心你会不安全,所以将你悄悄安置在这里,姑娘,我们王爷真的从未对任何女子这般上心过。”

瑾瑜嗯了一声,她摸了摸发间的簪子,心下酸涩。

金陵城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莫湛足足好多天没有来到瑾瑜处,只是匆匆的写了一封信托侍卫捎过来,上面只有一句话:“金陵有变,切记莫要外出,等我回来。”

瑾瑜将那封信看了很久,本打算看过就算了,没想到送信的小侍卫一直盯着她看,看的她浑身不自在,直到小侍卫将笔和纸送到她身前。

“王爷一直很惦记姑娘,姑娘应该给我们王爷回一封信才是。”

瑾瑜失笑,她拿起笔斟酌很久,在宣纸上写下端正的簪花小楷。

“平安。”

“完了?”小侍卫瞪眼,另一名侍卫碰了下他的胳膊,“虽是两个字,却又千斤重,你快回去复命吧,王爷收到会很开心的。”

小侍卫这才乐呵呵的走了。

又过了两天,莫湛才回来,却是带了一身伤,他一进门便将瑾瑜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瑾瑜,谢谢你。”

“谢我做甚?”瑾瑜道,她有些担心莫湛身上的伤,却见男人起身,从怀中摸出一枚三角形的纸符拆开,正中央的是熟悉的“平安”那两个字。

“这几日来我遇袭多次,但我都化险为夷了,你写给我的这两个字我都放在心口的位置,是你在冥冥之中护佑我,我才能平安回来见你。”

瑾瑜心中微动,她低头检查莫湛的伤口。

“大傻子。”她道,同时感觉眼眶酸涩。

就是个傻子,不过就是一张纸,也能让他宝贝成那样。

在院中的槐树下,莫湛一直抱着瑾瑜,他说了很久的话。

他说太子殿下宽厚仁慈,日后会是一位优秀的帝王,二皇子阴狠奸诈,表面上和太子称兄道弟,暗地里却一直在打击太子的势力。为了除掉太子的羽翼,二皇子杀了很多支持太子的忠臣。他如今已经掌握了二皇子一直以来的罪证,所以二皇子一直在想办法对他下手。

“瑾瑜,我知道二皇子他在花灯中给你的密令是什么,他让你想办法杀了我,偷走写有供词的卷轴。我一直在等你动手,但你始终没有动作,瑾瑜,这是不是可以说明,在我和他之间,你选择了我?”

瑾瑜在莫湛怀里轻轻点头,她没有出声。

莫湛心里柔成一摊水,他捧起瑾瑜的脸,“等事情都了了,我便娶你过门,可好?”

瑾瑜笑了,她抱住身前的男人,她把脸埋在莫湛的怀里,好让男人看不到她眼角隐隐约约的水迹。

7

以后的日子,莫湛都很忙,他鲜少再露面,但宅邸四周加强了守卫,可见金陵城已经生了变故。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瑾瑜有些心慌,她会去寻侍卫问莫湛最近的消息,侍卫往往都是安慰她,说王爷无事,姑娘且放心。

只是她如何能放心?

她很了解二皇子的手段。

过了几日,莫湛总算回去了,他说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所有证据都已经交给皇上了,二皇子被皇帝关了禁闭,众大臣正在劝说皇上将二皇子送到关外的封地,一切都已经告一段落了。

瑾瑜这才放下了心,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但她只以为是自己一直以来担惊受怕产生的幻觉。

莫湛说,八月初七是他找司天监的人算的良辰吉日,他要在那一日娶瑾瑜过门。他说瑾瑜是他的王妃,排场必须要大,花轿车马都要用金陵城最华贵的,嫁衣也必须最精美,需得他亲自设计才好。这样算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现在还不是闲着的时候。

瑾瑜打断了他,她苦涩地笑着:“王爷,瑾瑜身份卑微粗鄙,配不上王妃这个称呼,王爷在王府开个侧门,夜间接我入府便好。”

安陵王的王妃,一个风尘女子如何担得?

能够陪在莫湛身边,她已经知足了。

莫湛到底还是没有听瑾瑜的,他为了让瑾瑜能有封号,连夜去求皇帝赐婚,皇帝自然不允许它嫁入皇室,发了很大的火,莫湛便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

有圣旨传入宅院当中,宣瑾瑜入宫觐见,门外停着马车,瑾瑜上了车,她有些忐忑。

只是马车行到半路,瑾瑜忽然发现这并非是前往金陵城的路,而是在往南郊的方向走,她喊着停车,方才还慈眉善目的公公完全变了一个脸色。

“瑾瑜姑娘,二皇子殿下要见你,他有话要对你说。”

原是二皇子的人假传圣旨,瑾瑜顿时心惊。

二皇子已经不在皇宫,手下的人传了假圣旨,他已经是狗急跳墙,想必他正在密谋着造反,如今皇宫一定很乱。

瑾瑜暗暗的将头上玉簪拔出放进衣袖,她打着冷战。

二皇子莫鸿风面容中带有几分阴柔的俊美,但眼底浸满青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阴郁,他看见瑾瑜的时候忽然冷笑出声,伸手掐住了她的下颚。

“我的计划原本是很完美的,但偏偏毁在你这颗不听话的棋子上,瑾瑜,你说,我应该怎么罚你?”

“杀了我。”瑾瑜道,但随之而来的是下颌一松,莫鸿风将她狠狠地甩了出去。

“你可是安陵王的心上人,杀了你未免太过可惜,我要用你做鱼饵,引出安陵王那条大鱼,只要他不在皇宫,那群迂腐的老臣便拦不住我的人。”

“殿下未免太高估我了,王爷只不过是对我一时感兴趣罢了。”

“这你可说错了,你可是莫湛心尖上的人。”莫鸿风道,“他将身旁的暗卫多数都派到了你的身边,整座宅院被护得滴水不漏,所以我才一直没能带走你。他为了你去求我父皇,父皇勃然大怒,赏了他三十鞭,他亦不走,在殿外跪了整整一夜。现在我告诉他,他的心上人在我这里,他如何会不发疯?”

瑾瑜咬唇,她握着发簪朝莫鸿风刺去,但她的力气太小,莫鸿风轻易地便打掉了玉簪,转而掐住了她的脖子,眸光淡漠得就像看着一只卑微的蝼蚁。

“黄泉路上,你先行一步,我会让莫湛去陪你的。”

8

莫湛匆匆赶到时,他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他心爱的女子在莫鸿风的手底下气息奄奄,面上不带半分血色,他怒吼一声便要冲过去,莫鸿风迅速挟住瑾瑜,将一把剑横在她的颈间。

莫鸿风没有想到的是,莫湛是带着军队来的,密密麻麻的士兵包围了宅院四周,他布置在周围的手下都被解决掉了,只剩下他身边的几名亲信了。

他冷笑了一声:“安陵王,我真是低估你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安置好了宫中的一切,怎么,父皇他让你来杀我的么?。”

莫湛看着瑾瑜,他双目猩红:“你放开她。”

“这是我最后一张底牌,怎能如此轻易给你?”

“你想要什么?”

“自断筋脉,放我离开。”

“莫湛!”

瑾瑜忽然喊了一声,她第一次发出如此尖利的声音,在场的人都是一怔。

“别那么傻,我不值得。”她喊,眼泪流了满脸。

“值不值,也是我说了算的。”莫湛道,“我从未对任何女子动心过,只有你,瑾瑜,此去经年,我要你永远是我的妻。”

瑾瑜哭着哭着忽然就笑了,她脑中已经想到了未来会出现的场景。

她在院内赏梅,莫湛悄无声息地走过来环住她的腰,他的下巴放下她的肩上,说着酸掉牙的情话,她羞涩的埋怨几句,躲避下人的目光,心里却盈满了蜜糖。

那是多美好的场景,只是可惜,她此生都无缘见到。

“莫湛,那天我们在寺庙里,我求的是姻缘。”

伴随着瑾瑜的轻语,莫湛骤然一惊,他嘶吼着冲上前,却已经晚了,瑾瑜已经狠狠的撞在莫鸿风的剑刃上。

当初的那一句签文,其实老和尚没有全念完。

秋水伊人各一方,天南地北恨偏长。

相思试问凭谁寄,不尽凄凉枉断肠。

那是下下签,大凶,早在当初,便已经预言了她的现在,她本不愿信的,但如今却不得不信了。

她一直念着这些日子莫湛对她的好,她无法看着莫湛为她自断筋脉,日后或许还要因为她的身份而被皇室中人唾弃,她此生注定和莫湛无缘。

看到男人嘶哑着嗓音呼唤她的名字的时候,她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

她到底还是个胆小鬼,畏惧前路,而往后的路,只能莫湛一个人走了。(作品名:《天南地北双飞客》,作者:海泊蓝。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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