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痣(民间故事)

一 宴会生疑窦

朱文辉走进大富豪酒店的宴会厅,今天晚上他要在这里参加姐姐、姐夫举行的盛大招待宴。姐姐朱岚、姐夫郭志有结婚10多年了,原先都在一家国有电脑公司工作,8年前两人辞职,自办公司,成为一家品牌电脑在省城的总代理。短短几年,公司越办越大,财源滚滚,姐姐姐夫成了省城名副其实的亿万富翁。最近又新开了一家通信器材公司,今天正好是开业庆典之日。

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高朋满座。政界要员、商界同行、新闻记者、亲朋好友,将容纳四五十桌的大厅坐得满满的。音箱里反复传送出《好一朵茉莉花》乐曲,气氛显得十分亲切而又热烈。

晚上6点半,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姐夫着铁灰色西装,姐姐着天兰色职业女装,胸前配戴着红色标签花朵,面带微笑,走上主持台。姐夫郭志有作简短的致辞,在对各位来宾表示欢迎和感谢后,宣布新开业的公司,用姐姐的名子命名,全称为"岚岚通信器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为爱妻朱岚女士。话音刚落,大厅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姐姐异常激动和兴奋,她环顾来宾,深鞠3躬。朱文辉也被这情景深深地感染了。他真为姐姐高兴。姐姐能有今天真不容易。最近两年,姐姐和姐夫感情上出现了一些裂纹,姐姐为此常常叹气,十分忧虑。现在看来,姐姐有些多心了,姐夫以姐姐的名子给新公司命名,又任命她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足见姐夫还是爱着姐姐的。

宴会开始了。姐夫和姐姐挨桌给来宾敬酒。姐夫真是能说会道,他每到一桌都能用不同的语言,把对客人的尊敬和感激表达得恰倒好处。姐姐和他配合得很默契,总是微微笑着,频频点着头,从不插一句话。姐姐和姐夫向朱文辉这一桌走来了。这一桌坐的都是亲友。姐夫一手举着杯子,一手搂着姐姐的腰肢,显得十分亲密。姐夫说:"亲友,亲友,连着骨肉。世间最纯洁的感情莫过于亲情。我和岚岚真情敬大家一杯酒。"姐姐仍然微笑着点点头。姐姐今天好漂亮啊,薄施粉黛,柳眉淡描,人也显得更年轻了。虽然身体瘦了一些,却苗条了许多。为了这个公司开业,姐姐一定操了不少的心。朱文辉有四个多月没见过姐姐的面了,真想跟她说几句亲热的话。可是需要敬酒的客人很多,姐姐随着姐夫已经向别的酒桌走去。看着姐姐的侧影和背影,朱文辉的心微微一动,姐姐的变化怎么这么大,如今看起来都有些陌生了。脑子里浮现出刚才在酒桌前,他和姐姐二目相视的一幕。姐姐的眼神原来是会说话的,怎么今天却读不懂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朱文辉脑子里尽想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喝酒吃饭也没了心思。为了排遣自己,也为了表达姐弟的情份,他拿定主意要去敬姐姐姐夫一杯酒。

朱文辉端起酒杯向大厅中央的主桌走去。到那里一看,姐姐的座位是空的,只有姐夫一人在陪着客人喝酒。他问姐姐哪里去了,姐夫也不告诉他,却硬把他拉到姐姐的位置上坐下,要和他好好喝几杯酒。姐夫非常热情,亲自把盏,敬了一杯又一杯。一边敬酒一边不停的说话。他说,自从把这个公司交给姐姐以后,她整个人都变了。性情变了,说话语气变了,连人也变得年轻漂亮了。公司需要形象啊,她学会打扮自己了。真是事业改变人啦!他又说,一个女人管这么大的公司不容易呀,今后她不可能像过去那样,常去和弟弟见面了,也希望弟弟没有大事,就不要去找她。如真的有什么大事,就先给姐夫打电话。姐夫能处理了就处理,处理不了再告诉姐姐。希望弟弟能够理解姐姐,支持她一门心思做好工作,特别是现在,公司刚开张,要做的事情太多。

朱文辉对姐夫的话,一边点头称是,一边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他还是想和姐姐见面说上几句话,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呢?姐姐是不是在敬酒的时候碰到特别要好的人,就和人家坐到一起了?他用眼睛在每一个桌子上搜寻,没有找到。姐夫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就问他:"你看什么?噢,找你姐呀?别找了。你姐不能喝酒,她敬过酒后,就回家了。""回家了?"朱文辉心里却在想:今天这种场合,姐姐怎么会中途回家呢?姐姐的自控力是很强的,从来没见过她喝多过酒。姐姐也最讲礼节,过去这种场合,她都是把客人送走后才回家的。莫不是她和姐夫又闹什么别扭了?不太像;或者是她哪里不舒服?说不准。

朱文辉回到自己桌上,又想起姐夫郭志有刚才说的那番话。姐姐今后再忙,难道和弟弟见面的时间都没有了?有事找姐姐,还要通过姐夫,这有点不近情理了吧?他有一种是姐夫要把姐姐和自己隔开的感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似乎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朱文辉悄悄离席,从宴会厅里走了出来。他要去姐姐家看看姐姐,就打的来到琥珀山庄。姐姐家住的是一栋单门独院的两层别墅楼。过去他常来这里,与姐姐家的人都非常熟悉。楼上楼下都亮着灯,他敲了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个40多岁的妇女,他不认识。过去都是保姆小慧开门,大慨是姐姐家换了保姆了。中年妇女打量着他问道:"你找谁?"他说:"我找朱岚,他是我姐姐。"中年妇女露出笑容道:"噢,你是文辉吧,我听说过。我是你姐家刚来的保姆。你姐在家,我这就去叫。"说着他就上了楼。朱文辉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不一会,保姆下来说:"你姐正在洗澡。"朱文辉说:"那我就等一会。"他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杂志、报纸翻看起来。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见姐姐下楼来,就叫保姆再去叫。保姆上楼后又下来说:"你姐说,她今天酒喝多了点,又很累,已经躺下了。有什么事,过几天再说吧。"朱文辉心里不高兴,只好起身告辞。

二 辨痣识真假

第二天上午,姐夫郭志有打来电话,说姐姐今天一早就出差走了,去南方洽谈生意,半个月才能回来。又问朱文辉昨天晚上到家里找姐姐有什么事,朱文辉说,没有什么事,只是想看看姐姐。郭志有停顿了一下说,有事就打电话,姐姐在家不在家都一样。

晚上,朱文辉和几个朋友在一家小饭馆吃饭,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就到对面的百家乐商场闲逛。这是全市最大的一家商场,前来购物的人特别多。朱文辉和朋友们悠闲地在纷杂的人群中穿梭,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浏览。猛然,他发现化妆品柜台前站着一个女人特像姐姐。是不是姐姐呢?距离远了一点,看不真切,就向前走过去。还没到跟前,那个女人已经买好了东西,转身离开了柜台。朱文辉在后边试探着喊了一声"姐姐",没见回应。那个女人已经走出门外,他在后面跟了上去。只见她走到停车场,打开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将车子开走了。朱文辉看到那是一辆新款"蓝鸟"车,牌照的尾号是3个"8"。这辆车的的确确是姐姐家的,那么这个像姐姐的女人不是姐姐又能是谁呢?姐姐不是到外地出差去了吗,怎么会又在家里?要不就是姐夫说了谎话?

半个月之后,朱文辉觉得姐姐就是出差也应该回来了,他就到姐姐的公司去找她。进了姐姐的办公室,姐姐不在。一位秘书小姐问他找谁,他说:找朱岚。秘书小姐说:"朱总很忙,找她一般是要预约的。"朱文辉往姐姐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一坐,说:"那我现在就预约了,我就在这里等着,请她忙完以后,来接见一下她的弟弟朱文辉。"秘书小姐脸上露出笑容:"噢,朱总是你姐姐呀,你等着,我这就去叫。"秘书小姐出去了一会回来说:"对不起,朱总正在接待一位重要的客商,一时半会还回不来。"朱文辉问:"大慨需要多少时间?"秘书小姐说:"这可说不准。上午会谈完了以后,要陪客人参观公司的几个销售点,中午要陪客人吃饭,下午要陪客人游揽本市的几个风景区,晚上还要……"朱文辉不耐烦地道:"算了算了,把你们朱总的手机号码告诉我,我直接跟她联系。""你是朱总的弟弟,她的手机号码你应该知道的。"朱文辉心里气呀!姐姐把手机号码变了,到现在都不告诉自己。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话中有刺地道:"你们朱总太忙了,我就不再等了。不过,请你转告她:明天是小姨的60寿辰。小姨对我们重要不重要,她心里知道。去不去由她。"说罢就从朱岚的办公室走了出去。

父母先后去世的那一年,朱文辉才11岁,姐姐朱岚17岁。是小姨收留了他们姐弟俩。当时姐姐刚刚考上大学,是小姨一家变卖东西、东借西凑、省吃俭用,供姐姐上完了4年大学。朱文辉在小姨家生活了7年,读完了高中。他上大学的时候,姐姐已经出来工作了,虽然在经济上给了他很大的支持,但主要的还是靠小姨一家。小姨一家对他们姐弟俩可以说是恩重如山,他们也一直是把小姨当做母亲一样敬重。如今小姨60大寿,姐弟俩哪有不去之理。朱文辉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要趁小姨做寿之机,见见姐姐的面,好好交流交流,以便解除心中的疑惑。

小姨家离城里有60多公里,朱文辉搭9点的班车到小姨家已经11点了。小姨见文辉来了,乐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花。小姨60大寿,一些远处没有见过面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小姨就把文辉一一介绍给他们,语气里总流露出骄傲:"这就是我给你们常讲的文辉,如今可出息了,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在城里工作。他和姐姐小岚,从小就在我跟前长大的,对我可孝敬了。"朱文辉的眼睛在屋里搜索了一下,没见到姐姐和姐夫,就问:"我姐姐、姐夫他们没来呀?"小姨说:"来了,来了,早就来了。跟你一样,孝敬小姨,还带来了好多东西。""他们人呢?""刚走一会。""怎么回事?"小姨叹了一口气:"哎--都怪我!你姐是个勤快人,一来就帮我做这做那,又提着蓝子要到地里摘菜,我把她当做家里人,也没拦她。哪晓得她在地里被蛇咬了一口。听到叫声,你姐夫到地里一看,她腿上有两颗红点点,那是蛇咬的牙印,就叫你姐夫赶紧用车把她送城里医院去了。哎--也不知有没有危险。"朱文辉嘴里"噢"了一声,心里又起了一层疑云。

吃过午饭,客人都陆续走了。朱文辉坐在堂屋里跟小姨谈心。朱文辉问:"小姨,你觉得我姐有什么变化没有?"小姨想了想,说:"你姐过去跟你姐夫的关系不是很好,我也知道一些。这次来,我见他俩还蛮亲热的,我想他俩肯定是处好了,我这心里的一块石头啊也就落地了。"朱文辉说:"小姨,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几个月前他俩还闹着要离婚,怎么说好了就好了?还有,这个姐姐还是原来的那个姐姐吗?比如:她的外相、性格、说话?"小姨说:"外相?外相她就是你姐姐呀。性格、说话?哎哟,他们一来我光顾得高兴,还没注意这些。"朱文辉就把大富豪宴会以后,自己心中的疑虑一起讲了出来。"我怀疑她不是我的姐姐!"小姨吃惊了:"你说她不是你姐姐那会是谁?她跟你姐夫是在一起的呀!""我的疑虑正在这里。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隐情,就是一时难以确定。""你姐和你不一样,在我跟前时间少一些。她出去这么多年了,就是有些变化,我也不会在意。不过,你这一提,我倒想起来了,你姐左耳根后边有一颗比芝麻粒稍大一点的朱砂痣。那年我用火针给她在耳垂上扎耳孔,她叫我把那颗朱砂痣也烫掉。我觉得那粒痣在耳后,不影响好看,就编话骗她说:左福右祸,这痣在左边,留着留着。后来也就这么留着。是不是你姐姐,一看有没有这颗痣就清楚了。"朱文辉兴奋起来:"对对对,这颗痣我也见过。"

朱文辉回到城里,第二天一早就接到郭志有的电话,说是姐姐昨天去小姨家,在菜地里被毒蛇咬了,现在住在市第一人民医院304病房,有时间就过来看看。吃过早饭,朱文辉买了一些营养品,就去医院了。来到304病房,姐姐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郭志有也在病房里,见朱文辉来了,就用一根食指竖在嘴唇上,示意不要说话。接着走到朱文辉跟前,悄悄告诉说:"你姐疼了一夜,现在刚刚睡着。"正说着话,姐姐醒了,她轻轻地叫了一声:"文辉。"朱文辉走到床跟前喊了一声"姐姐":"我看你来了。姐姐,你感觉还好吧?"姐姐气力衰弱的样子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和颤抖:"文辉,你几次找姐姐,姐姐都没有见你。姐姐太忙了。姐姐对不起你。"朱文辉说:"没什么。我们姐弟是什么情分,我不怪你。你要安下心,把伤养好。以后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姐姐说:"我的命不好,我做梦也没想到会遇到这种祸事,要不是你姐夫开车跑得快,把我送进医院,说不定我们姐弟就见不到面了。"说着,她就把头偏到左边,难过地流下了眼泪。就在这一瞬间,朱文辉看到了她耳朵后面的那颗朱砂痣。不过,这痣不是长在左耳后,而是长在右耳后。尽管朱文辉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一但自己的想法被证实,还是大吃一惊。这颗痣的位置一左一右的变化,不但证实了这个"姐姐"是假的,而且恰恰暴露了这里面一定有个大阴谋。

朱文辉从医院里回来以后,一连几天都像做梦一样。他简直就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往昔姐弟间亲密无间的情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姐姐哪里去了?现在这个冒名顶替的女人又是谁呢?姐姐和姐夫原来感情不和,甚至闹到要离婚的程度,是因为姐夫有外遇。和他相好的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就是现在这个女人?她是不是和姐夫一起把姐姐害了?想到这里朱文辉惊出一身冷汗。他下定决心,要搞清这个女人的本来面目,找到姐姐的下落。

三 毒溶银耳汤

这之后,朱文辉开始注意这个女人的行踪。他知道,只要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她就不可能和原来生活圈子里的人割断联系。只要一有交往,就能找到线索,然后顺藤摸瓜,就能揭开她的面纱。

这个女人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回来了,说是要在家休养,整天闭门不出,连公司也不去。这天晚上,朱文辉又来到琥珀山庄,在姐姐家别墅周围来回转悠。约摸9点光景,借着门楼灯光,他看见一个男人向姐姐家的门口走来。来到大铁门前,他打住步,前后张望了一下,就飞快地将一封信塞进挂在铁门上的信箱里,然后就转身急步走去。朱文辉觉得这个人很可疑,就在后边跟了上去。

跟着跟着,走到一个转弯的地方,那人就不见了。这时,他听见有人轻轻喊了一声"朱大哥"。循声望去,对面一座楼的荫影里站着一个女人,像是姐家原来的保姆小慧。细一看,果然是小慧,就走了过去。小慧把他领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喊了一声"朱大哥",就哭了起来:"朱大哥,朱岚大姐,她,她可能不在世上了……"朱文辉知道,小慧跟姐姐的感情很深。小慧16岁的时候父母双亡,流落街头,是姐姐收留了她。4年来,姐姐待她亲如姐妹,她也视姐姐为亲人,两人无话不说。现在姐姐不在了,小慧自然很伤心。朱文辉道:"小慧,别哭,你把知道的情况都讲出来,哥和你一起为姐姐报仇!"小慧擦了擦眼泪,讲起了离开朱岚姐姐家前后发生的事情。

小慧是一个月以前离开朱岚姐姐家的。离开姐姐家的头一天晚上,朱岚感冒了,小慧给她量过体温,有点低烧。那个时候她和郭志有的矛盾早已公开化,分居都有半年多了。两天前,郭志有与她大吵了一场,之后她就一直哎声叹气,不言不语,也不怎么吃饭。小慧知道她是一半身体有病,一半心里有病。那天晚上小慧拿了一点感冒药,熬了一点银耳汤,端进了朱岚的房间。朱岚叫小慧把药和汤放到床头柜上,夜里想吃的时候再吃。然后用手拉着小慧坐到床前,要跟她说一会话儿。未曾开口,眼眶里就滚出两行热泪。朱岚说:"慧子,咱俩比亲姊妹还亲。今后姐姐万一照应不到你,你一定要找个对你好的男人,好好生活下去。"小慧说:"我对姐姐最相信,到时候还要请姐姐为我作主。"朱岚轻轻摇了摇头:"只怕我等不到那一天了。郭志有不是人,我总感觉到他眼里有股杀气,照这样下去,他不把我杀了,也会把我折磨死。"小慧说:"你也不要把姐夫想得那么坏,你这是心病,也许慢慢会好的。"朱岚长叹了一口气说:"傻慧子,你还小,不懂男女之间的事。"

小慧从朱岚房里出来的时候,心里就被一种不安的情绪笼罩着。夜里老是觉得有什么事,怎么也睡不着。大慨在午夜12点的时候,她听见外边的门有响动,就起身将房门开了一条缝。客厅里的壁灯一直是不关的,她看见门外悄悄进来两个人,一个是姐夫郭志有,一个竟是姐姐朱岚。当时她心中就有些纳闷:姐姐朱岚不是生病躺在床上吗?她夜里什么时候出去了?莫非是姐姐想主动和姐夫和好,出去接姐夫回来?她看见姐姐和姐夫上楼梯的时候手拉着手,一步一步轻轻地上,好像怕惊动什么似的。他俩上楼后也没有传出什么声音。小慧觉得情况有些异常,就从房间里走出来悄悄上了楼。在楼梯口,她看到姐夫郭志有手里端了一只冒着热气的玻璃杯子,悄悄推开姐姐的房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姐夫又悄悄端着玻璃杯子走了出来,顺手将房门轻轻掩上,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当时小慧开始怀疑自己有点多心了,姐夫是在关心姐姐,给她送水吃药,姐姐和姐夫和好有望了。

小慧回到自己的房间就睡着了。天刚麻麻亮,小慧又被楼上的动静惊醒了。她听到"咚咚"沉重的下楼梯的声音。急忙起床打开门缝,她看到姐夫和姐姐抬着一只特大的尼龙包装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那东西好像很沉,走到客厅,他俩不得不放下来喘口气,然后又一起攒劲将包装袋抬了出去。不一会,就听见外边响起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两人一起开车走了。

小慧心里再次升起疑团。她急忙穿好衣服,上楼走进姐姐的房间。姐姐的房间很乱,床上的被子没叠,有一半拖到地板上。床头柜上,她昨天晚上放的药,吃了两粒,盛银耳汤的那只碗是空的,肯定是姐姐喝了。她又走进姐夫的房间。姐夫床上的被子也没叠,床头并排放着两只枕头,好像是两个人睡过。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玻璃杯子,就是昨晚端进姐姐房间里的那只。小慧留了一个心眼,就把这只杯子收起来藏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门外又传来汽车声,姐姐姐夫回来了。两人回来后,就匆匆上了楼。不一会,姐夫下楼问小慧,床头柜上的那只玻璃杯哪去了,小慧说,收拾房间时不小心打坏了,扔在垃圾箱里。姐夫到垃圾箱里看了看,也就没说什么。其实是小慧故意打坏了一只同样的杯子,真的却藏了起来。

整整一个上午,他俩都没有下楼。中午小慧把饭烧好了,还是姐夫端到楼上去吃的。下午,姐夫走到小慧房里,把一沓钱塞进小慧手里。说是小慧在家里有4年了,再让她呆下去就要耽误青春了。以后想来随时来,可以当亲戚走。小慧知道这是要让自己离开这里,就说,想见见姐姐再走。姐夫说,那就不必了。姐姐现在身体不舒服,要见以后有的是机会。

小慧不相信姐姐会让她走的,但她还是走了。她是带着满腹狐疑走的。离开姐姐家以后,她常常思恋姐姐,有时就不自觉地跑到姐姐家门口,幻想着能够碰到那个和蔼可亲的姐姐,和她亲亲热热地说上几句话。可她的愿望破灭了,她见到的姐姐,除了面容没变,其它什么感觉都找不到了。偶尔打上了照面,小慧都张开了嘴,准备喊她了,她却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从小慧身边走过去。小慧断定,这个女人绝不是原先的那个姐姐了!那么姐姐到哪去了呢?想起姐姐生病那天晚上说过的那些话,以及夜里发生的那些事,小慧惊呆了:莫非他们把姐姐害了!他立即决定去找朱文辉。可她只知道朱文辉在城东一家公司里上班,具体哪个单位却不知道,找了几次都没找到。朱文辉是常来姐家的,于是她就寄希望在姐家门口能够碰到他。

后来她没有碰到朱文辉,却发现一个中年男人常在姐家门口转悠。有一次她看到,这个男人与酷似姐姐的女人相遇时,两人表面上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但却叽叽咕咕说着话。小慧猜测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种关系。于是小慧就悄悄跟着这个男人,找到他的住处。为了搞清真实情况,小慧就到他住处附近去应聘保姆,说来也巧,小慧受聘的那家,正好和那个中年男人门对门。很快她就搞清了这个男人叫吴大赖,在一家个体企业当保安,他有一个老婆,叫杨秀旎,原先在一家宾馆里上班。据说她傍上了一个大老板,夫妻俩闹离婚闹得要死要活。三个月前,杨秀旎突然不见了,一个多月前,又听说杨秀旎离婚不成自杀了。吴大赖发现的时候,杨秀旎已经成了一堆尸骨。

四 觅踪螺蛳湾

从小慧介绍的情况看,郭志有和那个女人杀害姐姐,已经蓄谋以久。那天晚上,郭志有端杯子进姐姐的房间,是把溶进毒药的水倒进了那碗银耳汤里,而姐姐睡着了却不知道,醒来吃药时,喝了那碗银耳汤。天亮时,他们从楼上抬下的那个沉重的编织袋,里面装的就是姐姐的尸体。然后他们用车子运出去抛尸灭迹了。

现在,朱文辉心里还有一个疙瘩没解开,那就是:和郭志有一起杀害姐姐的那个女人究竟是谁?这个女人为什么又是这样酷似姐姐?她与小慧说的与她纠缠的男人吴大赖又是什么关系?想到这里,朱文辉问小慧道:"小慧,刚才我跟踪的那个男人你看到了吗?"小慧点了点头。朱文辉又问:"是不是那个叫吴大赖的人?"小慧又点点头。"那你一定也是在跟踪他,发现了什么情况吗?""刚才他往姐家的信箱里放了一封信,一定是在联络什么事。""会是联络什么事情呢?""我也琢磨不透。不过,我觉得有一件事倒挺怪。"

接着,小慧就讲起这件事的经过。今天晚上,吴大赖临出门前大约20分钟,小慧发现他将一只塑料袋装的垃圾包扔进垃圾箱里。平常大家都是早上扔垃圾包,他为什么晚上扔呢?于是就悄悄出去查看,里面除了一些方便面袋外,还有一本"新华字典"。从表面看,这本字典有半成新,为什么把它扔掉呢?小慧把这本"新华字典"拿了回来,打开一看,里面有许多地方被小刀刻出了小方框。细一看,每一个小方框都被刻去一个字。这是什么意思?小慧来不急细想,就发现吴大赖已经出了门,于是就立即跟了出来。"那本'新华字典'在哪里?"朱文辉迫不急待地问。"在我的住处。你跟我来。"

小慧把朱文辉领到她的住处附近,就回屋里拿出两样东西交给了朱文辉。一本是吴大赖扔掉的"新华字典",还有一件就是郭志有用来毒死姐姐的那只玻璃杯。朱文辉回到宿舍,打开"新华字典"细细琢磨。他把每个方框里挖去的字,都写到一张纸上,然后根据语意重新排列,结果得出这样一句话:"女主人你的底细我全部知道明天晚上8点带20万圆钱来螺蛳湾水泵房不见不散"。朱文辉断定,这就是吴大赖今天晚上送到姐家那封信的全部内容,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是从这本"新华字典"上挖去的。

第二天晚上,约摸7点40光景,朱文辉看见那个冒充姐姐的女人,提着一只黑色小包出了门。他立即远远地跟了上去。那个女人也不打的,穿街过巷,不一会就来到三水河螺蛳湾桥头。三水河从市区穿城而过,沿河有一条约80米宽的绿化带,树木茂盛,浓荫覆盖。这里是中老年人散步、年轻人谈恋爱的好地方,当然也有坏人利用绿树遮掩在这里干些见不得人的事。那个女人从桥头斜穿过绿化带,来到河提边一处废弃的抽水泵房旁边,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这里没有灯光,只能借助淡淡的月光,看到一点轮廓。朱文辉为了看清楚一些,就把自己隐藏的位置,向前挪到离泵房只有10米远的一棵大树后。时间过去大约有十多分钟,也没见动静。那个女人总是不停地看着表,显得十分焦急的样子。又过了十多分种,那个女人站起了身子,似乎要走。

正在这时,传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站住!"声音是从泵房里传出来的。这个泵房只有一人多高,门朝河面,朝向绿化带这一边,只有一方窗孔。窗孔里露出一个男人的脑袋,面目看不清。男人发出的声音似乎是变了调的:"钱都带够了没有?"女人回答:"带够了。一共20万,都在这包里""没有报告警察吧?""我怎么敢啦!吴大赖,你也别装了!我猜着就是你。你赶紧出来把包拿走。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要再缠我了。"男人嘿嘿笑着,说话也恢复了原来的腔调:"杨秀旎,我这怎么是缠你呢,我们毕竟还没离婚嘛!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夫妻的财产是共有的,你的钱我有权力用。"那个女人道:"我已经告诉过你,我不是杨秀旎,你是不是想老婆想疯了?你既然把我当成你老婆,为什么又偷偷摸摸干这种事?写恐吓信勒索,是犯罪行为,就不怕我告你吗?"吴大赖又嘿嘿笑着:"啥偷偷摸摸的,这话说得多难听!我不就是怕你知道真情,不给我送钱来嘛。你也不用吓唬我,丈夫勒索妻子的罪名现在还没有写进刑法。要告状的应该是我。我的合法妻子偷偷跑出去,与另外一个男人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这是重婚,知道吗?我要一告,你和那个姓郭的准得去蹲监狱。"那个女人气急败坏道:"吴大赖,你真不是东西!我没见过还有这样赖老婆的,正是赖透了顶!"吴大赖道:"老婆,你也不要生这么大的气。其实我这个人是挺讲感情的,毕竟我们夫妻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绝。就是手里经常缺点钱花,你要能大方一点,我也不在乎戴这顶绿帽子。"那个女人气乎乎地把装钱的黑提包往地上一掼:"给你钱!吴大赖,我告诉你:我给你钱并不是我有什么把柄在你手里。对你这种无赖我是没有法子,只想求得一分安宁。请你见好就收!"说罢就转身迈步要走。吴大赖道:"老婆,那我就不送你了,下次要多带一点噢。"

五 夜探诈贼巢

那个女人走了。吴大赖从泵房里走出来,拣起地上的黑提包,拉开拉链凑到眼前看了看,又重新拉好,提在右手,扬长而去。朱文辉跟着他走出绿化带,上了沿河路。突然,他发现旁边闪出一个人一晃就不见了。从体型和动作看,很像郭志有。郭志有怎么也来到这里?正在这时,吴大赖招手拦了一辆的士,已经上车了。朱文辉来不急细想,也拦了一辆的士跟了上去。

的士在一个路口停下,吴大赖走进了枫园小区。他转过两栋楼,走进第三栋楼东边第一个单元的门洞,在一楼西侧的单元房门前停了下来,掏出钥匙将门打开,走了进去,正准备回手关门的时候,朱文辉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门前,挤了进去,身子往后一靠,将门关死。

吴大赖惊恐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朱文辉道:"你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把灯打开!"吴大赖将客厅里的灯打开了,朱文辉走到沙发前坐下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扫了吴大赖一眼,问道:"你就是吴大赖?"吴大赖紧盯着朱文辉,轱轳着一双金鱼眼,也不答话。朱文辉道:"坐下坐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吴大赖仍然不说话,也不坐,双手把装钱的皮包攥得死死的。朱文辉轻蔑地道:"瞧你这熊样,胆哪去啦?今晚在螺蛳湾泵房里不是挺'英雄'的吗!坐下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

吴大赖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来你早就盯着我了。直说吧,你要怎样?"朱文辉道:"你今天晚上抢人的钱,就不怕我告发你?""不是抢!""好好,就算不是抢,也是敲诈,坐几年班房也不冤枉你。""敲诈?"吴大赖嘿嘿笑道:"这个罪名不成立,她是我老婆。""你老婆?你老婆是她这个样子?她要是不承认呢?"吴大赖有些吃惊:"你,你是什么人?"朱文辉道:"你别问我是什么人,我只问你,你说她是你老婆,你有什么证据?你今天不说也可以,改天我们还可以到公安局里去说。"吴大赖一点也不紧张:"你别吓我,我不怕。我想你肯定是那个臭娘们和姓郭的派来的。你回去告诉他们:别以为换了一副模样别人就认不出来了,其实什么底细我都知道。那个臭娘们为了抛弃我,跑到美国做换容手术,资料都在我手里!"朱文辉装着莫名其妙的样子:"这就怪了,她在美国整容,你怎么有她的资料?"吴大赖得意地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回去叫那臭娘们好好想一想,也许能想起来。我有一个亲叔叔在美国,她在这里一登机,那边我叔叔就知道了。后边的事就不用我讲了吧。"朱文辉道:"你这人也太卑鄙了吧。""不是我卑鄙,是她卑鄙!她为了跟那个姓郭的大老板结婚,千方百计想甩掉我。我不同意,她就寻死觅活。后来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她。一个上山挖药的老头在山里发现了一具尸骨,旁边还有一封遗书,是我老婆写的,人家就找到我,我以为她真的死了,就把她埋了。没想到,偶然一次,我又发现了她。才知道这是她设的计,想彻底抛掉我。可我没有那么容易!"

原来是这样!罩在假姐姐脸上的面纱终于揭开了,可姐姐尸骨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朱文辉接着又问道:"既然你老婆没有死,那具尸骨会是谁的呢?""那我就不知道了。""会不会是你老婆伙同别人杀害了另外一个人?""这事与我无关,我不想去猜。""你能把埋尸骨的地点告诉我吗?""对不起,我想不起来了。""我想你大慨还要利用这件事做点文章,再诈点钱。不过我提醒你,你得小心点!还有,你老婆在美国整容的资料也要保存好,否则,你会有大麻烦的。"说罢,朱文辉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朱文辉终于搞清了,郭志有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经过整容的杨秀旎,是杀害姐姐的另一个凶手。要为姐姐报仇,就必须找到姐姐的遗骨,才能把这对狗男女送上断头台。知道姐姐遗骨的只有三人,一个是发现遗骨的采药老人,这人不好找;还有就是吴大赖,他不肯讲;再就是郭志有、杨秀旎,他俩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说出实情的。怎么办?朱文辉苦思冥想,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六 骨露凶手现

朱文辉以吴大赖的名义用电脑打了一封信,塞进了郭志有、杨秀旎的邮箱里。信是这样写的:"我知道山里那具尸骨不是我老婆。我不想把事情做绝。可有人已经知道真相,正在寻找那具尸骨。"

信是下午4点半塞进信箱的。朱文辉分析,郭志有、杨秀旎下班回来,就会打开信箱,看到那封信,也许晚上就会有反应。朱文辉连晚饭也不敢回去吃,就在附近的大排档里买了一快鸡蛋煎饼,应付了一下肚子。大约5点半左右,杨秀旎下班回来了。她打开信箱,取出里面的报纸和信件,就匆匆走进了屋里。朱文辉知道杨秀旎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拆看那封信的内容,然后就是等郭志有回来商量对策。也许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他们就要采取行动。可是朱文辉等了两三个小时,都8点多了,也没见郭志有回来。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打开一听,大吃一惊,是郭志有打来的。郭志有用低沉的语调说,他罪孽深重。从一开始,他就鬼迷心窍地陷入一场骗局中。现在,每天晚上和那个女人睡在一起,就想起姐姐,总是心惊肉跳地做恶梦。他已下定决心要解脱自己。等他把姐姐的尸骨找到,就去公安局自守。他还说,他打电话不是想求得朱文辉的谅解,而是发自内心的忏悔。话一说完,郭志有就把电话挂了。朱文辉想,郭志有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到底是真话,还是故意施放的烟幕?明明是他杀害了姐姐又抛尸灭迹,难倒他还不知道姐姐的尸骨在哪里?看来他已知道自己在调查姐姐的下落,想以此来稳住自己。这时,手机又响了,电话是小慧打来的。小慧说,她跟踪吴大赖来到螺蛳湾桥头水泵房,吴大赖可可能在这里跟一个人接头。

朱文辉立即打的赶到螺蛳湾桥头,走进绿化带那片树林里,来到河边泵房附近。泵房旁边已经站了一个人,细高的个子,一看他的身影,就知道他是郭志有。不一会,沿河边又走来一人,是个矮墩墩的个子,他走到离郭志有还有10多米处就站住了。矮个子说话了,是吴大赖:"郭志有,你约我到这里来,不光是为了送钱吧?"郭志有道:"我在电话里已经讲清楚了,我感谢你写信提醒我。50万圆已经准备好了。不过,得请你帮我把那具尸骨找到。"吴大赖道:"实话告诉你,我没有给你写过什么信。那具尸骨是我老婆的,你怎么对它这么感兴趣?"郭志有道:"这个你就不要问了,我们是在做生意,我只问你,50万圆你想不想要吧?"吴大赖道:"钱,我当然是想要,但我只能告诉你它的埋葬地点。"郭志有道:"生意场上是要讲规则的,一手交货一手交钱。"吴大赖道:"那个地方,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还得我亲自跑一趟不可吗?"郭志有道:"不满你说,那个地方,我前不久去过,尸骨已不在原处。我想一定是你把它埋到别处去了。"吴大赖道:"跑一趟也没有什么问题。我是担心你这个人不讲信誉,又心狠手毒。"郭志有笑道:"你呀,太多心了!你看,我是个有钱有势的大老板,今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我是花钱消灾,哪里还会去无事找事呢。"吴大赖想了一会道:"你说话算话?"郭志有斩钉截铁道:"说话算话!车子就在公路上,钱在车里。只要东西一找到,那50万就是你的了。走吧!"

吴大赖跟郭志有走出了绿化带的树林,公路上停了一辆小汽车,是郭志有的车。朱文辉有些纳闷,来的时候没看到路上有这辆车呀,细一想,一定是杨秀旎跟郭志有商量好了,杨秀旎把车开到这里来等。吴大赖跟郭志有上了车,车子就起动开走了。

朱文辉立即拦了一辆的士随后跟了上去。郭志有车子一出城就奔山区而去。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车子上了盘山路,七拐八弯,到了榨树岭。这里路窄坡陡沟深。郭志有的车子停了下来。大灯仍然开着,却不见人下车。的士司机问朱文辉怎么办,朱文辉说:"开过去!"朱文辉带着车子向前开了一截,又叫的士司机掉头。当的士又开回榨树岭时,郭志有的车子已经熄了灯,车内没有一个人。朱文辉停车走了出来。他抓住树枝向山坡下走去。不一会,他发现前边有微弱的电筒亮光,就慢慢向前挪过去。他发现有两个人影站在那里,还有一个人,用一把铁锹在地上挖着。不一会,就挖出一个小坑。这时,旁边站着的那个人,就把挖坑的人拉到一边,然后自己蹲下去,把小坑里东西一件件拣起来,装进一只袋子里。突然,挖坑的人举起手中的铁锹,朝蹲在地上拣东西人的脑袋狠狠一击,那人就一声不吭地栽进坑里。接着,剩下的两人拎起地上的袋子,互相搀扶着向山上走来。朱文辉已经看清了是一男一女,他们手中提的袋子里一定装的是姐姐的遗骨。他愤怒难抑,大吼一声:"郭志有、杨秀旎,你们的末日到了!"

深山老林、夜黑更深,这两人突然听到这一声猛吼,真是魂飘魄散!略一镇定,知道只有朱文辉一人,就恢复了常态。那个男的"嘿嘿嘿"冷笑一阵道:"朱文辉,你弄错了。我是吴大赖,郭志有已经躺在坑里了。"朱文辉大吃一惊,仔细辨别,果然是吴大赖。吴大赖又道:"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哈哈!那我现在就告诉你。郭志有爱色,我和我的老婆杨秀旎爱财。于是郭志有就进入我们这个'空手夺财'计划的目标。果然,他是个色迷心窍的家伙,没花多大功夫,他就成了我们除掉你姐的好帮手。开头,我和我的老婆,也只想唱唱双簧,从郭志有那里弄几个钱花花。可郭志有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整天到晚都神经兮兮的,还暗自窥探我们的秘密,有时做梦都喊着要到公安局去自守、揭发。没有办法呀!我们只好让他和你姐姐做伴去了。"朱文辉如梦方醒,原来姐家发生的一切,都是这一对狗男女精心设计的阴谋!他气得浑身颤抖,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把这对狗男女撕成碎片!吴大赖又道:"我把真实的情况全都告诉你了,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我不会让一个知道真情的人离开这里的,你就去做一个明白鬼吧!"说罢就握着铁锹蹿了上来。

正在这时,几束多节电筒光一起射向吴大赖和杨秀旎。有人威严命令道:"我们是公安局的!现在我宣布正式逮捕你们!"立即,就有几名荷枪实弹的公安人员冲上去,将吴大赖、杨秀旎铐了起来。另外有两名干警下去把倒在坑里的郭志有背上了公路。

事后才知道,是小慧报的案,公安人员才跟到了这里。尸骨和水杯沉淀物化验结果完全一致,朱岚是被砒霜毒死的。郭志有没有救过来,也死了。

不久,吴大赖、杨秀旎一起伏法。朱文辉为姐姐朱岚举行了葬礼。朱文辉和小慧在朱岚的灵前,都哭得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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