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怪谈:五精、伥鬼、熊瞎子讨肉

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依旧发生在东北,不过时间却是几十年前。

这段时间有许多朋友问我为什么你能讲出来那么多故事,其实很简单,我喜欢跟年纪大的人交朋友,一旦感觉他们身上有故事我就会软磨硬泡的让他们讲出来,时间一长我听到的故事也就慢慢多了。

我写的这些东西,你要说是真的它也不全真,你要说是假的它也不全假,但我可以保证,故事的核心绝对是真的,假的更多只是修饰。

关于东北,我讲过太多,但绝不会重复,所以你们不要觉得我是在炒冷饭,例如咱们大家都知道东北有五大保家仙,可除此之外你们知道还有东北五精吗?

东北五精指的是缸、碾子、磨盘、酱杵子和扫帚这五样东西,老辈人说这五样东西接触人多沾人气多容易成精,所以东北那边以前称它们五位为“五精”。

其实不光在东北,北方大部分地区都有这个说法,只不过时间太久,流传下来的故事也很少,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不过我倒是听人讲过关于“东北五精”的故事。

说是在以前,“缸”这个东西是生活的必需品,对劳动人民的作用不可谓不大,旱天可以储水冬天可以腌菜,在当时还有专门以“锔缸”为生的手艺人。

不仅如此,我们看古装剧经常会看见大户人家的院子里都置放的有缸,这是因为在古时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代表富有。

传说民国时期,有这么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孩子多地少人穷,经常吃不饱饭,有次家里装米的缸又见底儿了,媳妇愁的不行,就对着米缸自叹自艾,说要是明早一起来米缸满了就好了。

本来这只是句玩笑话,可谁都没想到,当天晚上,也不知道几点,家里人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媳妇急忙出去看,顺着声音来到了米缸旁边,声音就是从米缸里发出来的。

媳妇把米缸掀开一看,缸里满满全是馒头和鱼肉,一家人高兴地不得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缸里会有这么多好吃的,只把这变戏法似的食物当做是老天爷的怜悯。

米缸成精的故事在以前并不少闻,大多都是帮助穷人渡过难关,不过只有那些善良的人才能得到帮助,可见早在以前国人就开始信奉好人有好报这句话。

接下来讲讲老东北冬猎的故事,给我讲这个故事的人叫周建军,南京人,70年代下乡去东北插队当知青,我俩是在火车上认识的,这个故事也是听他在火车上说的,出于礼貌我在下文就称他为周叔。

周叔说他当时当知青被安排在东北山区的一个屯子里,那个屯子比较偏,但人许多,大部分都是要进山的外地人在此处临时落脚,所以当地一直流传着许多天南海北的故事。

周叔说他当时插队住在当地一个叫做二楞的人家,这个二楞40多岁,娶了个憨婆娘,下面还有六个孩子,一家八口人,仅靠几亩薄田生活,日子过得很艰难。

说是有一年冬天,当地雪下得很大,二楞家已经没有余粮了,眼瞅着一家人快吃不上饭了,二楞就跟村里几个男人商量准备进山冬猎。

在以前的东北,尤其是山区,一到冬天屯子里的男人就会进山打猎,大多是在下过第一场雪之后,因为这个时候雪不算很厚但可以清楚的留下猎物的踪迹,在老东北这叫做“冬猎”。

当时周叔同屯子里的男人一起进山冬猎,同行的有一个叫做“刘一枪”的人,这个刘一枪是屯子里最厉害的猎手,对附近山林极其熟悉,之所以叫他刘一枪,据说是因为除了大型猛兽外他打什么野货都只需要一枪,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个外号。

周叔说这个刘一枪是个神人,据说曾一个人一杆枪一条猎狗干翻过一头熊瞎子,这事是真是假不清楚,只是听屯子里的人这么说,不过自己确实在刘一枪家见到过一张光滑透亮的熊皮。

周叔也向二楞求证过,二楞说这事一点不掺假,当时那头熊瞎子快成精了,经常下山作乱,刚开始只是偷吃点苞米和家禽,到后面冬天实在找不到食物竟然开始吃小孩,屯子里好几个小孩都被那头熊瞎子糟蹋了。

后来屯子里的人准备把它引下山除掉,但没想到那头熊瞎子竟然开了智,设的陷阱它好像都知道,根本不中计,也不再轻易下山,整日就是在山上徘徊,一旦见到屯子里的人进山打猎它就会毫不留情的追击,一巴掌下去都能把人脑袋拍碎,屯子里的人惶惶不可终日,这熊瞎子一日不除屯子里的人一日不能安稳。

最后是刘一枪提议,既然熊瞎子不下山那么咱们就上去,于是屯子里的男人联合,带上枪和猎狗进了山。

那次刘一枪打头阵,其他人在后方支援,还用上了土制炸药,最后费了好大劲才把这个祸害给除掉,屯子里的人当场就把熊皮剥了下来,后交给了刘一枪。

说刘一枪一个人一杆枪干翻一头熊瞎子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不可否认,没有刘一枪谁生谁死还两说呢。

周叔说他当时听二楞讲这些山里的事听得直入迷,一直盼望着有天自己也能进山看看,好不容易等到那年冬猎,他自告奋勇要同行深入感受在共产主义带领下新社会农民的传统劳动生活。

周叔义正言辞的一番话让屯子里的人直夸这小伙子觉悟高,于是便同意他跟着一起进山冬猎,不过进山之前二楞叮嘱他待会到了山里面不要乱说话,周叔问为什么,二楞说这是规矩。

二楞告诉周叔,什么地方都有什么地方的规矩,打猎有打猎的规矩,打渔有打渔的规矩,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不会有错。

周叔说那年东北雪下的很大,进山的路上雪都能没过小腿,不过听屯子里的人说这雪下的正好,特别适合棒打狍子。

棒打狍子在东北是个成语,提起狍子大家都知道这玩意儿傻,但说真的这玩意儿傻归傻但它跑的也确实很快。

不过这玩意儿有个特点,就是它跑的时候总喜欢停下来回头看看后面的人离它有多远,尤其是下了雪的冬天,狍子腿短,在雪地里跑一会儿就跑不动了,这时候它就会跟鸵鸟一样把头埋起来,它把头埋进雪地里就以为别人看不到它了,典型的掩耳盗铃,这时候只要有根棍子就能把它敲晕,这就是棒打狍子的由来。

周叔说在冬天上山是一个力气活,因为雪太厚,常常能没过小腿,而且山里面地形复杂,高低不平,再加上有积雪覆盖,有时候你以为是条路结果一脚踩上去塌了,这才发现脚底下原来全是枯树残叶。

不过也得亏有这些枯树残叶,这些枯树残叶基本都是夏天时候落下来积攒起来的,除了被雪覆盖的地方有些潮,下面还都是干的,到了中午周叔他们就用最下面的枯树残叶生火做饭,饭也只是简单的烤馍馍,不过在天寒地冻的大山里面能吃上一口热乎饭已经算是不错了。

大概下午的时候他们才算是真正进到山里面,周叔说没进山之前他一直幻想能打到大货,结果进了山发现屁都没有,他跟着屯子里的人一路前进,到最后却连根野鸡毛都没看到。

眼瞅着时间越来越晚,周叔他们还是一无所获,直到之前下的套子传来动静,大家赶紧跑过去看,到了后发现有个东西正在陷阱里面挣扎。

周叔说他也不认识那东西,那玩意儿的毛是褐色的,背上还有斑点,耳朵很长尾巴很短四肢特别细,乍一看有点像鹿。

可刘一枪却说不是鹿,他告诉周叔这玩意儿是香獐子,小时候跟鹿长得很像,等大了就不一样了,它的头上不长角,但能产麝香,这麝香可是个值钱的东西。

周叔没心思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只知道这是进山来第一只猎物,当时就准备收货,但还没等他过去就被二楞给叫住了,二楞说这玩意儿还小,不能收,得把它给放了。

好不容易得来的猎物就这么放了周叔肯定不乐意,但同行的人都说这是山里的规矩,山里人做事有山里人的规矩。

周叔说他当时特别反感他们讲规矩,什么都要讲规矩,动不动就要讲规矩,实在是理解不了,不过最后还是听劝把那只小香樟给放了。

二楞怕周叔心里有气,就告诉周叔,无论动物还是人,都是在大山的庇护下生存,万事不能做绝,不然老天爷都会看不下去的。

周叔也明白这个理儿,反省了自身很快就摆正了心态,接着一行人开始继续深入。

老东北的冬猎不是早上进山晚上就回来的,通常在山上一待就是好几天,吃住都在山上。

当天晚上,大家把去年冬天搭建的临时屋收拾了一下,准备当晚就在那里过夜。

吃完晚饭,快要休息的时候二楞告诉周叔,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答应,更不要好奇出去查看。

周叔问为什么,二楞说山上有伥鬼,专门勾人吃。

周叔一听二楞这话立马就来劲了,催着让二楞讲讲伥鬼的事。

二楞刚开始不愿意讲,后面实在经不住周叔的催促就说,那是前两年的事了,以前屯子里搭建的临时屋并不在这里,最后因为一件事不得已才重新在这里搭建了一个。

二楞说那时候跟现在一样,也是个冬天,屯子里的人进山冬猎,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在山上待了好几天一点收获都没有,时间一长人也吃不消,有时候打点野鸡兔子什么的因为消耗体能太多当天也就被大家分着吃了。

后来有个叫大胆的人,这人名如其人,胆子特别大,就撺掇大家去野猪岭转转,说不定能打到大货。

这野猪岭听名字大家就知道是个什么地方,野猪成群,野猪这东西堪称山霸王,皮糙肉厚,一般土枪根本不能伤它分毫,而它只需要轻轻一撞就能将一个人开膛破肚,以前残害过不少屯子里的猎人,但凡冬猎当地人都会尽量避免靠近这个地方,而现在竟然有人主动要去野猪岭,当时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不过大胆这个人脾气犟,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夜里趁着大家睡着一个人扛着枪悄悄摸摸地去了野猪岭。

第二天大家发现大胆不见了后都急得不行,大胆虽然胆子大可他毕竟是个人,跟野猪比起来相差太过悬殊,更何况还是一群野猪,大家都担心的不得了,但却没人敢去野猪岭找他。

二楞说他们在临时屋多停留了几天想着看看能不能等到大胆,可好几天过去了依然不见大胆回来,后来有人在雪地里发现了大胆已经断了的猎枪,枪的旁边还有血迹,当时大家都认为大胆已经凶多吉少就下山回屯子里报丧了。

大胆的家里人也给大胆办了丧事,还建了衣冠冢,按理说这事就这样过去了,可谁知道去年冬天,屯子里的人再次进山冬猎,夜里在临时屋里休息的时候,二楞迷迷糊糊间竟然听到了大胆的声音。

二楞跟周叔说,当时他心里一紧,先是害怕,后来听清发现真的就是大胆的声音,一模一样,叫着自己的名字叫自己赶快去救他。

二楞说他当时以为大胆没有死,可能是受伤了,至于怎么在山里面存活下来的他根本没想那么多,一个人开了门循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二楞说他走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但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一头花皮大虎。

那头花皮大虎卧在雪地里,嘴巴一张一合,大胆声音就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当时二楞都吓坏了,因为那头大虎嘴巴里有张若隐若现的人脸,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大胆!

二楞说当时自己心里一惊,知道自己是碰到伥鬼了,大山里的人都知道,所谓伥鬼就是被老虎咬死的人变成的鬼,这个鬼不敢离开老虎,反而给老虎做帮凶,这也是“为虎作伥”这个成语的来源。

二楞说大胆应该是在去野猪岭的路上被这头花皮大虎给吃了,后面变成了伥鬼做了它的帮凶,今晚是专门勾自己过来入虎口的。

周叔问二楞,那后来呢?你是怎么逃过去的?

二楞说,是一只黄皮子救了我。

周叔不解,问二楞,黄皮子那么小怎么能救得了人呢?

二楞说,这山里面规矩许多,不光人跟动物之间有规矩,动物跟动物之间也有规矩,但凡大型猛兽都有自己的地盘划分,在它们地盘中活动有许多小型动物,它们就好比一个地方的扛把子,平日里管理着自己的地盘辖区,假如有跟自己同等的猛兽闯入自己的地盘,它们会第一时间得知。

这黄皮子虽然不是大型猛兽,但它有灵性,比大型猛兽还要厉害,当时那伥鬼想在它的地盘害人,它知道了肯定会管,一来就把伥鬼给惊走了,后来为了安全,屯子里的人废弃了之前那个临时屋又重新在这里搭建了一个。

周叔听完直呼神奇,这个伥鬼勾人的故事讲完二楞很快就睡着了,窗外面还在飘着雪花,周叔眼皮也渐渐合上了。

后半夜,周叔说他睡的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听到这个声音周叔一下就被惊醒,不由想起了之前二楞给他讲的伥鬼勾人。

周叔说当时外面雪还在下,从窗户望出去一片雪白,当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魔咒一样撩拨着自己,假如不是二楞提前百般叮嘱,估计自己真的会按捺不住好奇出门查看。

不过这种怪声很快就消失了,就当周叔再次快要睡着的时候,咯吱咯吱的怪声又出现了,这次周叔看到窗户外面有个黑影一闪而过,还没等周叔反应过来,一只满是黑毛的大手就从窗户外面探了进来。

讲到这周叔停了下来,问我,你猜我看到了啥?

我摇头,周叔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吸了口气说,说出来你别不信,我看到了一头熊瞎子!

周叔说那头熊瞎子站在窗户外面,一只手撕烂窗架探了进来,借着月光能清楚的看到它的脑袋,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鼻子往外喷着白气。

周叔当时都快吓瘫了,本来担心是伥鬼勾人,可万没想到竟然是头熊瞎子,当时熊瞎子给周叔的恐惧不比伥鬼少,因为之前熊瞎子吃小孩的故事他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慌乱间周叔赶紧把二楞叫起来,二楞猛地看到窗外的那头熊瞎子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招招手让周叔安静,然后从包里拿出几块干肉丢到了窗户外面。

干肉扔出去后,那头熊瞎子拿起来就吃,不一会儿吃完又出现在窗户外面,当时周叔以为它没吃饱准备让二楞再扔两块出去,但没想到那头熊瞎子竟然对着他俩拱了拱手,那样子像极了作揖。

熊瞎子走后周叔问二楞,那熊瞎子怎么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二楞说,这熊瞎子也不全是害人的畜生,这头熊瞎子是这附近地盘的扛把子,以前他们见过许多次,从来不主动攻击人,估计这次是实在找不到食物了才来找我们讨点肉吃。

第二天天亮,周叔被尿憋醒,起来出门撒尿,正对着墙尿的时候突然发现强上有几道爪印,后来跟二楞讲了这事,二楞说估计是那晚的熊瞎子挠的,它怕贸然闯进来吓到我们故意用爪子挠墙把人吵醒。

那次周叔他们一共在山上待了四天,可这四天就打到了一些小玩意儿,后来说是因为有大家伙争地盘,吓得其它动物都不敢出来。

后面一行人就下山回屯子里了,不过因为没有收获,几天后屯子里的男人为了渡过冬天又一次上了山,那次他们遇到了更可怕的事,不过这就是后话了……(:何三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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