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怪印

我的老家村子建在大山里,那儿是个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的好地方。叫村里人长脸的是,清朝的时候,村里出过一个三品大官,之后陆陆续续有过一批芝麻小官。先人们很讲求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即便远在千里,还得落叶归根。 村里葬着先人的那片古坟,至今都还保留着,接受后人的贡拜。每逢清明节前后,村里总要热闹一阵,坟包上插满了花,墓碑前堆满了香烛果品。正因为有这片古坟,很多年前,村的名字很不雅,就叫“古坟村”。 我家是九几年才搬出大山的,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只有二十多岁。就在我家搬到镇上的头一年,村里发生过一件离奇的事儿,至今叫人难以忘怀。 俗话说山中多精怪,山上野货多,村里便有了很多业余猎户。说他们是业余猎户,只因主业还是务农,只在野兔撒欢、獐子长膘的时候,才背杆猎枪上山,猎来的野货也不卖,就留着打牙祭。 村里与我玩得最拢的伙计叫李大发,年长我三岁,是村里最厉害的猎手,人送绰号“猫眼儿”。说起来他的枪法倒也没有百发百中那么邪乎,但很少有野货在他枪下逃生倒是真的,最厉害的是,他晚上打猎,头上不用带灯,就在夜色里摸索,眼睛照样好使,就像猫眼一样。 这天,大发又来约我去打猎。其实我并不想跟着去。我的活儿是,每次枪响后,就跑去捡猎物,实在不愿看到那一个个生命血淋淋在地上蹬腿挣扎的模样。我跟大发合穿一条裤子,跟着去打猎、捡猎物这“美差”,还轮不到别人。虽说我并不喜欢,但每次大发猎来的野货,都送一半给我,甚至有时候更多。 那天收获不错,猎到了好几只野兔。到了傍晚时分,我们边找猎物边下山,在东头又看见了一只肥大的兔子,大发刚举起枪,一只大狐狸从我们旁边“嗖”的一下跑过,直奔西头而去。大发兴奋起来,这山上多年没见狐狸出没了,他情不自禁的把枪口一转,“砰”的响了一枪。 那时用的土猎枪,灌的是自制的铅子,射的面积大,但射程并不远。枪响后,大发直跺脚说:“唉,真倒霉,又浪费了一枪筒铅子!” 一张狐狸皮子可卖不少钱,大发口里说着,手不停的往枪筒里塞火药铅子,自言自语道:“这只狐狸一定要弄到手!”,我也在一旁为他加油鼓劲:“那就快追吧,最好找到狐狸洞。”说罢,我就摆开撒腿跑的架势。 “不忙,”大发狡黠的一笑,说:“你往狐狸逃跑的方向追就大错特错了,这倒霉狐狸狡猾得很,何况刚才受了惊吓,它绝对不会朝西边跑的,你跟我来……” 我稀里糊涂的跟着大发朝刚才狐狸逃跑的反方向追去,心里还在纳闷:有大发说的这么神乎其神吗,狐狸再怎么狡猾,毕竟只是个畜生,智商能有这么高? 用脚踩出来的山路呈环抱形,我们围着山转圈儿,大约走了半个钟头,就在一座山头的拐角处,大发突然扯住我,把身子矮了下来:“快蹲下,看到狐狸了!”,我顺着大发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就在拐角的地方,那只狐狸正贼头贼脑的朝这边看。 眼见为实,我不得不佩服大发。他敏锐的眼神自不消说,最重要的,是他的判断与事实分毫不差,那狐狸真的没往西边跑,而是兜了个圈跑到了东边。如果没摸准狐狸狡猾的习性,这会儿我们还在跑冤枉路。 想必那狐狸没发现我们,正一溜小跑朝我们这边赶来。大发的眼里都冒血丝了,我也跟着兴奋起来,屏住呼吸,生怕弄出响动惊跑了狐狸。待狐狸到了射程范围,大发左手托枪,右手抠扳机,这套动作简直就是一瞬间,枪响之下,那只狐狸在地上翻了几个滚后,便没动弹了。 “打中了!”大发举起枪,扯着喉咙喊道。我随手捡了根不小的树杈子,慢慢朝狐狸靠拢,兔子我不怕,这狐狸是大家伙,怎么也得堤防点儿。我举着树杈子,朝地上的狐狸戳去,哪知道这一戳,吓得我把树杈子一扔,掉头就跑,那只狐狸突然弹跳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便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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