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酒


在秦淮河畔,像我这样的女子,很是不少。峨冠长眉,轻衣广袖,眉目间,流淌水色无边。
在秦淮河畔,像这样的酒肆,也很不少。杏旗迎风,吴姬低回,每日里,酒客来往如织。
“小红。”他们喊我小红。“小红,你还在等你家相公?”相熟的酒客熟稔的打趣。
是的,每个人都知道,绛雪楼的老板娘,在等她家相公。她家远行的相公,一去经年,至今未回。
酒肆很小,然而很好。有陈年的女儿红,桂花蒸,还有媚艳入骨的吴姬,压酒劝客尝。
“哪一年的酒啊?”有酒客问。
“唐贞观十四年。”我平静的答。
“前朝贞观年间啊,有些年头了。”酒客模模糊糊的答。
是,有些年头了;而且,是很有些年头了。唐贞观十四年,到如今,三百年,我记得清。
“小红啊,你家相公怕是难得回来了。跟了我去吧,我给你富贵。”有喝醉的客人调笑。
“好啊。”我也笑。丫头识趣的端了酒上来。灌醉了,丢出去,秦淮河畔,自有杨柳岸,晓风残月,供君解酒。
喝酒的人,总是有些麻木的。他们只是每日来,每日走,有酒喝,有曲听,便是足够。没有人注意,我在此多久。是的,没有人注意。连我也已开始恍惚。这世间,我究竟来了多久。还好,我记得,唐贞观十四年的女儿红,到如今,是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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