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手艳尸

无手艳尸女作家在报上连载的小说,每天都预言一宗奇案的进展,彷佛未卜先知;这使她莫名其妙地卷入漩涡之中......女作家小川原二是个幸运儿。她十七岁开始写作,今年廿一岁已经崭露头角。她所写的神秘小说如(绿色的内心)、(柔情峡谷)都列入畅销书之列。最近她为了一本(吸血的樱唇),更受欢迎,在杂志连载时,令读者如醉,鬼段子分享:从前有一个胖子,去一个新朋友家参加多人聚会。胖子不爱理人,就一个劲地吃零食。上正餐的时候,胖子也就光顾着一个劲地吃。等到上冬瓜炒肉的时候,胖子实在胀得不行就去了卫生间。这天晚上,聚会众人中有一个人被人谋杀了。这是怎么回事?您看懂了吗?更多精彩短篇鬼故事请随时关注 灵异鬼故事栏目!

女作家在报上连载的小说,每天都预言一宗奇案的进展,彷佛未卜先知;这使她莫名其妙地卷入漩涡之中......

女作家小川原二是个幸运儿。她十七岁开始写作,今年廿一岁已经崭露头角。她所写的神秘小说如(绿色的内心)、(柔情峡谷)都列入畅销书之列。最近她为了一本(吸血的樱唇),更受欢迎,在杂志连载时,令读者如醉如痴。出版之后,洛阳纸贵。她的版税已使她成为一个女富豪。

小川原二还是个「女王老五」,年轻、漂亮、富有,集一切有利条件于一身。裙下追逐者大不乏人。但原二并不准备结婚。她说要继续写作。

现在,她正忙于搜集新的小说题材,而一时尚无头绪。

这天,她打开晨报,忽然有段标题非常刺目:

「凶宅又生命案」

东京北郊有一座房子,人人都称为「凶宅」。过去常常发生离奇的命案。昨晚又发现一具艳尸,死因未明。死者年纪甚轻,大约二十岁左右,衣服已破烂不堪。面目亦难以辨认。但最离奇的一点是左、右手俱被砍去。死去日子相信有多天,因臭味传出,邻近人士才去报案,警方派员到凶宅调查,揭发这宗案子。

那段新闻故事接下去描述「凶宅」过去的历史。十余年前,有一双夫妇在该处居住,生活神秘,深居简出,后来不知怎地,双双死在屋内,死时脸上呈深绿色,男死者眼球爆出,女死者嘴角歪曲,似中剧毒。因死去多时始被发现,亦是一屋腐臭。

此后,该房子一直无人居住。然而每隔一二年,必发现一尸体,或男或女,均成无头公案。今次发现的女尸已是第十三宗,故称之「凶宅」,确是名副其实。小川对这新闻很感兴趣。她想:「凶宅」正是我所要写的题材,里面可容纳很多幻想。但是首先得看看这个凶宅,才能获得更多的灵感。」

她并没有与任何人商量,这天午后,便一个人驱车,按址驶抵凶宅。

那是一间很普通的二层楼房子,外表看来平平无奇,既没有巍峨的楼阁,也没有阴森的气氛,令小川十分失望。

她下车来观察一番,这房子唯一的特点是破旧,邻近也都是些破烂的房子,年久失修。在这里居住的大概都是比较穷苦的人家。

小川向大门走去。在她的想象中,这里一定有警方人员看守,或许还有侦探拿着放大镜在地下找寻缀索。那时侯,她只要自称一声是其女作家,那些侦探一定会欢迎她进去的;甚至还会征求她对该案的意见,翌晨报纸会连她的照片也发表出来。

然而并不,那门上挂着一把「铁将军」,牢牢锁住,小川连进去看看的机会也没有。

她暗暗骂了几句,在房子面前来回观望,想发现一点特别的资料,也毫无所获。

失望得很,她回到自己的车子内,想要走了,她回头去向那房子再望一眼,咦,真奇怪,那大门却跟刚才有点两样,门前这时开了一条缝。

「谁进去了?」小川心里嘀咕着:「怎么我没看见?」

她跳下车来,再向门边走去。的的确确,那门上是开了一条缝。一把铁锁依然挂在大门的一边,并没有和另一边连系起来。

「笨猪!」小川自己骂自己:「也许这大门根本就没有锁上,我刚才没有发觉。」

她把大门一堆,「呀」的一声开了。

「有人吗?」她扬声问。

没有应声,小川忽然生出一点怯意,但内心想:既然来了,断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

她走进「凶宅」之内。首先是一块小空地,本来是一个花园,由于没人料理,乱草丛生,十分肮脏。

过了空地,是屋子的前门。按习惯,日本人在这里脱下鞋子,踏进屋内。但小川向屋里一望,又脏又黑,地下也没有席子,她不敢除鞋,就这样踏进屋内。

「有人吗?」她再轻轻地问了一声。

「有人吗?」屋子彷佛有回声传过来,小川又给吓了一跳。

前面一室是厅,屋后还有几个房间,虽有一些简陋陈设,但都非常破旧。据报上的新闻说,那具无手女尸是在楼下第二个卧室中发现的。因此,小川特别敏感。她在走廊上对着这卧室张望,里面空空如也,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有什么遗物,相信也被警探取去了,小川又一次感到失望。

忽然楼上有一阵水声传来,彷佛谁在洗澡。

「原来屋里到底有人,说不定就是刚才进来的那个人。」小川心里想。

楼上又传来男人的咳嗽声和唱歌声,比前更加明显。小川的恐惧感也不觉消除了。

「请问楼上是哪一位?」她站在扶梯前面。

楼上没有应声,但歌声很宏亮,乱七八糟的唱着,显示出唱歌的是一个粗人。「我要上来了,」小川说:「我是写作者小川原二,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她走上二楼,这比楼下更黑,因为窗户都没有开启。「怎么不开窗,也不开灯?」她心想,真是怪人。

那水声和歌声还在响着,像是从屋后的一个浴室传出来的。

楼上有几个房间,有的房门关上,有的打开,最后两个小间似是浴室。

小川向屋内走进几步。那歌声和水声突然消失。

「咳......」小川试探道:「这位先生,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并没有应声。

「我只想请问几个简单的问题,问完我就走了。」

她的脚步再走近一点,这时她的视线看得较清楚,两个小室,一个里面无人,另一个的门开了一线。

「先生,你就要出来吗?」小川问:「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那门「呀」的一声慢慢向后拉开,小川存了很大的希望,向里面望去。

但那里有人?那门拉尽了,室内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人,有一个大木桶,桶内是干干的,一滴水也没有。甚至那洒水的莲蓬也没有放过水的迹象。

「呵......」小川感到一股凉意从背脊冒上来。一阵巨大的恐惧袭击着她。转身想走,却彷佛有一只手拉着她的衣领,怎样也走不动。

她牙齿互相敲击着,奇怪,喉头像给什么堵塞住了,想叫也叫不出来。脑海中浮起各式各样魔鬼的影子,有青面獠牙的,有脸色苍白的,有两只门牙向外伸出的......那段新闻所描写的惨死的两夫妇,脸孔发育,眼睛突出......还有,那无手女尸......

她几乎昏厥过去。然而,隔了许久,并无什么动静,她鼓起勇气,伸手向自己衣领处摸去。整条衣领摸遍了,也并没有碰到什么,自然更没有人拉着她。

她松了一口气,向前举一步,居然能够动了.转脸向身后望去,四周并无什么怪物。

「活见鬼!」她暗骂一声。尽管如此,她匆匆向扶梯走去,一步也不敢停下,直走到门外,回到自己的汽车旁边,才敢回味一下刚才的奇异的遭遇。

小川极力镇定自己,对刚才的一切找寻一个解释,也许那歌声和水声是从邻居传过来的;也许屋里本来有一个人,但他故意躲起来,不和她见面。

这时候,有一个路人经过,对她投下奇异的一瞥,眼睛不断瞧着她的脚部。

小川低头一看,羞红过耳。原来刚才跑出来,忘记穿上鞋子,一双鞋子还留在屋内的进门处。

她抬头向那大门望去,这一下,真的吓呆了。

那大门不知什么时候又给锁上,彷佛从来就没有人开启过。

如果小川不是把鞋子留在屋里,她一定会怀疑刚才自己根本就没有进过屋内,只是一种幻觉。但鞋于也不见了,证明她确曾从屋里跑出来,但谁又会立即把大门锁上呢?

小川不敢再多逗留,匆勿赶回家中,午后,便觉得身体不适,发烧兼说呓语。医生来看过,虽然把热退了,但她总觉得精神恍惚。第三天,她试着提起笔来写字,但每一提笔,就觉得屋内好像不止她一人,像有人在偷窥她。

她不得不放下笔来,四处查看,最后把房门关上,再提起笔,想把下一篇小说的书名写下来:「凶屋......」才写到「屋」字,有人发出一声叹息,声音就在背后。

小川迅即回过头来,并无人影。

她心跳得很厉害,面色发育,试着冉在「凶屋」二字底下加上两个字:「裸尸」。才一写完,耳边便听到幽幽的哭泣声,彷佛就在眼前,小川将椅子一堆,站起身来,奔出房外,她把经过对女管家说出,问她有什么对策。

「小姐,我也怀疑你是中了邪。不如请些僧人来念念经。」

「我讨厌那些僧人。」小川想了一下,说:「本市有个灵魂学会,你替我接个电话,让我和那会长谈谈。我们在酒会上见过面,他很欣赏我的小说。」

一谈到小说,牠的精神稍为正常一点。女管家照她的话把电话接通。

小川和「灵魂学院」院长通话的结果,院长愿亲自来她屋里观察一下。

那位院长胖胖的,常常带着笑容,像个和气的生意人。想不到他的兴趣却在灵魂学方面。

他听小川详细叙述她的遭遇,又在她屋内四处观察之后,才盯着小川的验孔说:「我有个大胆的假设,如果有鬼物从凶宅跟踪妳回来,它是躲在妳的身上。」小川打了一个寒噤,道:「骇死我了,请不要吓我。」

「你也不用过分惊恐,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

「请快些想想法子。」

院长沉吟一下道:「这样吧,你试写几个字给我看。」

他让小川在书桌前坐下,要她写下面几个字:「捉拿凶手,为凶宅死者复仇。」小川写的时候十分自然,一点也没有昨天写字时的奇异感觉。

「很好,」院长说:「我想你应该改变这篇小说的题材,不论你以前想写什么,现在应把主题放在如何缉拿真凶、洗刷冤情这一点上,我想妳一定会顺利写成这部书。」

小川若有所悟。

「那样就能解决问题?」她问。

「还不一定,我要替你到警局查究一下。那「凶宅」的情况,我自己也想去看看现场的情形。」

院长告辞以后,小川便照着他的主意,在稿纸上重新把小说的开头改写,先写一个题目:「凶宅冤魂」。果然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也听不见叹气声或哭泣声。她兴奋地继缕执笔下去,写的是「前言」:「东京有一所「凶宅」,时常发生凶案。每一次死者遇害的方式都不同,而警方竟束手无策,令人慨叹。」

接下去写:「本书内容虽属作者虚构,但本人深信凶宅遇害者的遭遇与此近似。」

小川写完这几句,不知怎的,灵感大发。

她脑海中浮起一幅一幅的画面,就像亲身经历一样,整个故事由头到尾一气呵成。这些情节是她以前想也没想过的,她立即振笔疾书,把大纲记下来,等她写好后,已差不多化了半个钟头。

从头看过一遍,她实在怀疑自己怎会想出这个故事,这并不像她以前的风格。故事的意思是说:所谓「凶宅」,并不真的是凶宅,在其中丧生的人,其实是遭黑社会人物杀害的牺牲者。黑社会头子......她把他起名叫渡边......是一个极工心计的人。他利用「凶宅」的恶名,把所害的尸首全部扔到那凶宅中。让别人只怀疑那凶宅,却不会把线索牵连到他的身上。

更有甚者,渡边根本是西区的黑社会头子,却把尸体移到北区的凶宅来,就算警方有所怀疑,也只会怀疑到北区的黑人物身上。这正是「一石二鸟」的嫁祸之计。

最可怜的是那些死者,他们有些是触怒渡边的善良市民、有些是渡边的下属因犯门规而被处死,还有一些是遭迫害的少女,如果企图反抗或告密,便遭处死。那具无手艳尸,便是这样的一个弱女色(小川替她取名叫令子)。她本来是好人家的女儿,父母被渡边迫死,她本人也堕入他的控制中。最近,渡边对她玩厌,迫她去做妓女。令子恨透了他,欲盗取他的贩毒和杀人的证据去向警方告密。不幸事泄,为渡边发觉,将她活活砍去双手,让她流血至死。死后把她的尸体抛在「凶宅」之内。

小川细读这样的情节安排觉得非常满意。最令她兴奋的是她已恢复了工作热情,在写作时不再受困扰。

她已体会到灵魂学院院长的意思,那鬼魂缠扰着她,可能是希望她在写作的故事中替他们伸冤。

小川沉思了一会,想到床上去休息片刻,才站起身来,忽然又听见一声幽幽的叹气声,发在她的身后,她回头一看,却什么也瞧不见。

「什么人?」她鼓足勇气问。

没有答话。按着而来的却是一阵女性的啜泣声,就像发在小川的身旁。小川转过左边来,哭声便在右边;她转过右边去,哭声又在左面。吓得小川两腿一软,坐回到位子上。

奇怪,她一坐下,那哭声便停止了。

小川想了想,颤抖着声音问:「我明白,你想要我继续写作,早日替你伸冤是不是?」

没有应声,也没有哭泣,似乎是默认。

小川提起笔,开始写第一章的故事。果然,在她一直工作时,完全没有受到骚扰。

黄昏,她到饭厅去用饭。用完饭后,精神困顿,想睡片刻,她的脚才向卧室走出一步,那神秘的哭声又在耳边响起来。

小川全身一震。恰巧女管家也在身旁,小川便问:「你听见什么吗?」

「没有。」女管家答。

「唉,算了,我还得回去书房工作。」

小川又回到书房去写作,一直工作至十二时。她呵欠频频,站起来,再没有什么异声骚扰,也许鬼魂对她的工作已感满意。

她回到卧室,心里仍是十分恐惧,但是整晚都很宁静,到将近天亮时,她才睡着。

睡不到两个钟头,便有人将她一堆。小川以为是女管家,睁开眼来,却不见人。

小川心房一跳,赶快坐起。

吃了午餐之后,又到书房去动笔。

这样,每天不停地写,四天之后,已写了十万字。小川即将它交付代理人,在全国四本最畅销的小说杂志一同发表。

小说在杂志发表后,好评如潮。虽然故事还未结束(预算连载四期),已引起各方面的关注。

首先注意的是警方,一位侦探河浩大郎先生前来拜访她。

他对小川说:「妳的故事我们很感兴趣。多谢你提供不少线索,警方相信,你对这案件一定知道更多内情,希望你能向我们透露。」

小川极力否认。她说,故事的情节全是幻想而成。河浩不得要领,告辞而去。对小说表示关注的另一批人物是属于黑社会的。

一天,小川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声音低沉而冷酷:「小川小姐,我们警告妳,为妳的生命着想,妳的故事不能再发表下去。」

小川想说点什么,那电话已挂上了。

这令她既害怕,又兴奋。害怕的是真有人对她不利;兴奋的是她的故事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那证明它和真实的情况十分接近。

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害怕她的「鬼魂」了。她甚至有点感激它,能给她一个这样好的题材。

她的小说罢就此辍写吗?自然不。每一停下笔来,那凄切万分的女性哭声便会在她身边响起,令她非写下去不可。两她自己也不愿将那样好的题材为了一声恐吓而放弃。

不久,小说的第二节又在杂志上发表了。

这一节更见精采,高潮迭起,黑社会头子渡边亦开始出现,小川把这个人物写得十分生动。

在杂志出版后的第二天,那个神秘电话又打来了。

「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把我们首领的名字照实写出来。TMD,我们有法子对付妳。等着瞧吧。」依然是那低沉的声调,但这一次说得更加狠毒。小川又接到出版社的消息,它们的杂志出版后,被人有计划地搜购一空,一般的读者很多都买不到,并且有人警告出版社,不得再版。

小川听完出版社的报告,心里十分纷乱。显然她所写的故事,越来越触及黑社会人物的痛脚了。最令她惊异的是她胡乱取的一个名字......渡边,原来正是黑社会头目的真实名字。

世间上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当然不,小川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相信,那整个故事也与真事相符。大概是有某种力量,把整个事件经过迫入她的脑中,这并不是她能幻想出来的。

她出神了好一会、电话铃又响了。

「喂,小川小姐,妳所写的故事,真精采。」电话上依然是那个低沉而恐怖的声音。

「你是谁?」小川问。

「我是妳的崇拜者。妳的故事中写过一具无手女尸。但大概你还未见过一具无脚女尸吧?」对方冷笑说。

「我不懂你说什么,」小川道。

「想让妳开开眼界,看看一具无脚女尸。」

「在哪里?」

「就在妳家里。」

「......」小川呆了片刻,一阵惊悸传进她的神经中枢。

「告诉妳,现在,就在妳的窗外,有一辆黑色车子开来......」

小川向窗外望去,果然有一辆黑色房车开到门口。

那电话续说:「车里面是一个穿黑西装的杀手,他绰号叫「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他正推开车门,走向妳家......」

小川向窗外望去,一一果如他所说。

她花容失色,抛下电话,跑出书房。一面高叫女管家的名字,但猛地想起,女管家这个时候总是上街购买杂物,家中并无别人。

她跑进自己的卧室,拉上房门,想到应该打电话报警。拿起卧室内的电话,拨了几个号码,没有反应,似乎电话线就在这一剎那间给切断了。

她的心情紧张,可想而知。不晓得那大汉将要怎样对付她,想起那电话上对她所说的「无脚女尸」这句话,顿时想象自己的两条腿已分了家,不觉吓得直发抖。

外面的大门波人用力推开,不久,那汉子已出现在她眼前。

他长得十分丑陋,脸上凹凸不平,嘴角向下歪,一对眼睛充满了邪气,手上不持刀枪,却带着一把锋利的锯子。

「你......你......」小川想说什么,可是,给结巴巴的一句也说不出来。

那大汉拉上房门,把闪光的钢锯一扬,露出一副凶狞姿态:「你叫小川原二?」小川勉强点了点头。

「你知道的太多了,谁把渡边先生的事告诉你的?」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的幻想。」

「废话!」大汉冷笑一声:「你说不说也没有关系,反正渡边先生要我带你的一双腿回去。以后谅妳也没有胆子再编什么故事。」

「不......你们不能目无法纪......」

大汉将她身子揪起来,又往地上一摔,小川便全无保障地横卧在地板上,她用两手掩着双腿,惊得面无人色。

大汉一脚踏住她的腹,一手抓起她的右腿,作势便要用锋利的锯子锯下去。

这时,由于小川的衣裳被褪下,握在他手中的是一条非常白净的子。

「TMD,长得倒不坏!」大汉向小川瞧了一眼。他放下小川的腿,却用锯子向小川脸上一扬道:「乖乖的不要声张,让老子快活一阵。你叫,我便用这锯子锯花你的脸......」

小川这时已哭得泪眼模糊,什么也说不出。

那大汉伏在小川身上,将要对她污辱。然而这时候,小川见到一样更恐怖的东西......一只切断的手,正在地上蠕蠕而动。

起初,小川以为自己眼花。但再细看一下,那百分之一百是一只手,连着半截手臂,像是从人身上切割下来的。

这都不打紧,最重要的是这只断手在地板上缓缓移动。

小川只望了一眼,便禁不住紧紧盯着它,连那大汉对她的威吓及在她面前做的种种姿态,她都视若无睹。大汉将她的衣裳撕破,露出一身雪白的胴体,但是小川连望也不望他,大汉也觉得奇怪了,这不是一个女人应有的表现,在陌生男人面前裸露,而她竟无动于衷!

他忍不住随着她的视线望过去,于是他立即也看到小川所见的...一只砍断的纤嫩的手。

他的眼睛睁得好大,任他杀人如麻,凉血冷酷,这刻也不由面色发青。

「那是什么?」他问小川。

小川摇摇头,一无所知。

大漠随手用携来的钢锯向那怪手掷去,意欲将它击中,谁知那怪手一闪,恰巧搭在那钢锯上,将它执牢。

「啊......」大漠为之心寒,放开小川,拔足而逃。

「嘿嘿......呵呵......」隐约似有一阵女性的悲凉的笑声在房间内响起来,这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大汉要把房门拉开,却总是拉不动,那只怪手连同那把钢锯凌空飞起,正打在他的头上,大汉昏倒了。怪手并不以此为满足,它持着那锯子对着大汉的手腕一前一后移动,要把他的手掌锯下来。

小川掩脸不敢观看,她再张开眼来,只见那大汉在血泊中挣扎,他的两只手掌给齐腕锯断,血淋淋地摆在他的身边。他站起身来,向地下的两只断手望了一眼,却无法把它拾起,跟鎗向门外奔去。

这一切,像一场噩梦,但是地板上的两只切断的手掌,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小川多望一眼,便觉得更加的恶心,但因受惊过度,坐在那里不知所措。

不久,女管家回来了,她经过房门,见小川赤身露体坐在房中,吓了一跳,急忙进来把她扶起。

小川的神智这才完全恢复,伏在女管家身上大哭。两主仆商量了一下,决定立刻报警,请求保护。

侦探河浩大郎又来了,他带了两个随从,首先把地板上两只血淋淋的断手取去研究。然后,坐下来与小川长谈。

「上次我已认为妳写的故事与案情十分接近,请妳帮忙,提供线索,缉拿真凶。可惜妳不肯合作。」何浩说。

「你要我怎样合作?」小川改变了以前的态度。

「把妳的情节全部告诉我们。」

「不瞒你说,我虽然有个小说大纲,但细节的发展,也要写到之时才清楚。现在我还没有写完。」

「把大纲给我们看。」

小川依言把大纲交给河浩,河浩细看一会,若有所悟,知道渡边确是全案的主凶,但是大纲内没写明渡边的巢穴何在及怎样落网,一切还要等待小川的小说裹慢慢的布局。

「这件事情十分奥妙,照理说,情节由妳安排,一切出于妳的想像,但妳写出来的情节,恰巧就和真实的发展相符,真是匪夷所思了。」

小川点点头,叹口气道:「你已见过这里发生的一切,我不骗你;当我构思在写这篇小说时,好像有人在幕后主宰,把这个故事硬逼进我的脑中。」

「这确是我从事办案以来最富神秘性的一件。」河浩说:「好吧,让我们继续合作。从现在起,我派两个助手来保护你。」

小川目击「怪手」出现的新闻,翌日便传遍各报,绘影绘声。她现在非但是成名的女作家,而且是最出风头的新闻人物。

每天,无数新闻记者包围着她。她的访问记和生活照片不断在各报刊出,电影界人士把她这部小说版权买下,甚至邀她出任女主角。

由于小川的小说还未刊完,而它的发展每一线索都足以指示缉拿凶手的方法,有一家报社便以重金购得优先权,把她的小说在日报披露,每天一段,由于情节已进入紧张阶段,读者人手一纸,如醉如痴。

每一个人所关注的是小川如何在小说中写出黑社会头目渡边的结局及警局是否能够及时逮捕他。

读者们在想,渡边本人每天一定也在看报纸,如果小川的小说启示任何线索,他可以反其道行之,不必照她所写的情况去做的。

渡边既然能成为一个地区的黑社会首脑,当然有过人的手腕与机智。他自派出打手去杀害小川而不果后,对这件事已有顾忌。而且他开始相信,小川的故事的确出自她本人的想象,而非向任何人打听得来。只因有很多事情,他还未决定去做,只在脑海中转了一转,小川已把它写出来了,如果说有谁出卖渡边,那就是渡边本人的脑袋。

这自然不可能,但为什么小川的想象能与他的想象及行动暗合?令他暗暗惊惧。那个打手回来的描述,说有一只「怪手」夺去锯子,锯断他的手腕,渡边虽斥为胡言,心中却也不无揣揣。

他决定要把他的巢穴搬家,把手下化整为零,以躲开警方视线,自己则躲在三姨太家中一个时期。

这个念头具有机动性,如果小川猜到他的行动,他就改变主意,到京都一个结拜兄弟的巢穴中暂避。

第二天,他买张报纸瞧瞧小川怎么写。

果然,小川像能看穿渡边的事一般,在报章的那篇小说上,一模一样地把他的心事描述出来,只是没有把他准备逃往京都的那个念头写出。

这一点令渡边比较安慰,但小说却透露了另一项令他惊异的事实,它写道:

「渡边心绪不宁,要到三姨太处躲避一个时期,可是当他的车到达她的处所时,发现有男女嘻笑的声音。

「那声音出自卧房,渡边略一倾听,怒火直冒。他直觉地感到,三姨太让他戴上一顶绿帽子。

「他破门而入。果见一双男女赤裸拥在床上,女的是三姨太,男的竟是他的助手......「矮脚虎」仓健。

「渡边感到从未受过的侮辱,特别是在这失意的关头。他毫不思索,拔出他的自卫手枪,向仓健和三姨太狂射。鲜血染红了地板......

渡边把小说读到这里,心里感到非常奇怪:难道真有这样的事?

他急问手下,仓健去了何处?答道,一早已出去执行任务去了。他又拨一个电话给三姨太悦子,不一会便听到悦子银铃般的声音。

渡边的心情稍为好了一些,暗想:那小说胡说八道,我怎可以完全相信它?

悦子在那边亲热地唤道:「你什么时候回家来,我好想你啊?」

「我今天下午会回来的......不,下午有件要事,我忘记了。今晚七时我回家来吃饭,你准备一下。」

「很好。」倪子雀跃地说。

渡边挂上电话,自思悦子对我还是一般忠实。不过,我虽说晚上回去,却偏偏下午回去,看她是不是真的偷人?又想:就算悦子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也不能开枪杀她,一定不能让那小说把我的一切行事猜中,我要令每一件事情和它相反。

这时是下午一时。渡边比他说的时间早到了六个钟头。

三姨太屋内静悄悄的,渡边受了小说的影响,不动声色地蹑足走进。

「还好,和那小说所写的不同,并没有男女嬉笑之声。」渡边这样想。他刚要开口呼叫悦子。忽听到一阵呻吟发自悦子的卧室。接下去又是一阵浓重的喘息声。渡边是过来人,对这种声息自然熟悉不过,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他侧耳倾听,有个男声道:「我有件事情不明白,波士到什么地方去,很少预先通知别人,他为什么会对你说今晚要回来,这令我有些怀疑。」

「有什么奇怪,也许他挂念着我。」说话的是悦子。

「这不像他的性格。」男声说。

「别多疑了。他今晚回来后,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走,让我们多快活一阵是一阵。」悦子的声音充满媚荡。

渡边怒不可遏,撞破房门,冲入房内。房中一双赤裸男女坐起身来,男的果是仓健。

渡边不看见这样的镜头还好,一看在眼里,几乎把胸膛气炸,再也忍不住了。从怀中拔出手枪,对准奸夫淫妇便射。仓健和悦子在惨呼声中,当场死去。

渡边出了一会神,猛然想起:我怎么啦,这不是和那小说所预示的一样?我说过无论如何不开枪的,我不能让那个女巫一般的小说家掌握我的命运,但是我一切却偏偏照着她所写的去做。

他气极,把手枪扔在地上,用脚乱踏。保镖雄山进来,知道波士又杀了人,默默地把尸体拖去掩埋。渡边待他弄好一切后,叫道:「走,开车到京都去。」

渡边默默注视雄山把三姨太的尸体埋葬,他感到有点凄然,这不是对三姨太的怜悯,那是忽然发觉自己像陷入一只无形的网中,一切行动都在别人的摆布之下。想起以前叱咤一时的日子,觉得十分伤感。

这句话分明是一种强烈的讽刺,等于当面告诉渡边,把一顶绿帽子送给他。

渡边哼了一声,把脸侧过一边。

二姨太尖声道:「你不要怪我,谁叫你宠着老三那狐狸精。」

章大郎哈哈笑着,一扭二姨太的屁股,道:「看来他也没有什么意见,我们走吧。」

他们走了出去,室门重新关上,渡边又回到寂寞和黑暗的世界中。

他顿感万念俱灰,钱财、女人、权势一切都是空的,这时他所想到的只是自杀,越快死去越好。他没有什么亲人,只有一个人放不下,那是他十多年前与一个情妇所生的女儿,名啡珍珍,现在已有十七岁了,在一间女子中学读书。渡边对她很是疼爱。想在她成年后,留给她一笔大财产,让她享福。想不到这个心愿没有完成,自己竟堕落到这个田地。

渡边觉得自己一死本无足惜,可是放不下那个心爱的女儿珍珍。

他不能预早留下一笔财产给她已是相当遗憾,假如自己一死了之,将来还有谁对她照顾?这晚上,他忽然听得凄厉哭泣之声,心中一惊,面前出现一个人影,又是令子。

「你要我的性命,快点取去,我现在和死有什么两样?」滚边苦涩地说。

「我不要你的命,只来告诉你一个消息。」令子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容。

「什么消息?」

「你的女儿珍珍,前两天打电话找你,为章大郎收听,他假装是你的助手,约她出来见面,瞧你的女儿长得那样美貌,他怦然心动,当天晚上就用强把她奸污了。珍珍日夜饮泣,几次用刀子反抗他。章大郎见她不肯驯服,又加上二姨太的怂恿,便把她卖入了娼寮。」

「什么,那畜牲,他竟敢这样!」渡边气得暴跳如雷、两眼通红、声音发抖,他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也可见伤心到了极点。

「是什么娼寮?快告诉我,我要去救她!」

「还有那一家,就是你旗下最具规模的新乐园妓院。」令子冷笑一声。

「新乐园?不......」渡边像给大铁锥敲击了一下,垂头呜咽:「新乐园有许多残酷的刑罚......可怜的珍珍,你现在一定尝到非人的待遇......唉,是父亲作孽......害了妳......」

渡边忽然支撑着跪倒在床前:「令子,求妳把一切惩罚降在我身上,我对任何折磨都不在乎,但求你设法把珍珍救出......我宁愿立刻死在妳的跟前......」「求我有什么用?这是报应!」令子道:「当年你欺侮别的女人时,有没有想到她的父母也是一般痛心?」

令子说完几句冷嘲热讽的话后,她的影子又告消失。

渡边站起来,满腹伤心无处发泄,把两脚向周围乱踢,一面踢,一面叫道:「我要和他拚了,和他拚了!」「他」自然是指章大郎。

在他乱踢之下,那扇关闭的房门竟开了。

渡边料想是令子的力量把门打开,这一着不知她是好意还是恶意。但困处已久,渴望自由,他不顾一切,冲了出去。

令他奇怪的是,门外两个守卫的人都在打瞌睡,一切形势似乎特别为他作出了安排。他的两手虽然残废,但只要回到东京,他相信总有办法。

女作家小川的小说继续在报上披露黑社会大头于的处境,和他的真实遭遇一模一样,警方根据她所写的钱索,寻得渡边三姨太的尸体,还作好一切部署,准备一举大破西区黑社会的巢穴。

某天下午,渡边突然出现在他东京西区的总部中。章大郎正和渡边的二姨太在打情骂俏,忽见渡边站在他们的面前。原来他是从熟悉的秘道进来的。

章大郎立即举起手枪,对准渡边。

「我要找你们算帐!」渡边悲愤万分地说。

「你......」章大郎向他打量一眼,哈哈大笑:「别忘记你两手已经残废,凭什么来对付我?何况我现在随时可以一枪把你打死!」

二姨太也发现这点,顿时毫无忌惮,又坐回到章大郎怀中,格格娇笑道:「渡边,我劝你还是早点走开,别惹得章大哥生气了吧。」

「我没有手.但可以用脚踢死你们。」渡边悲愤万分,冲向二人面前,举脚便踢。

章大郎不让他冲近,已向他身边连开两枪。忽地隆然一声大飨。

渡边身上其实装了炸药,外面用外衣罩住。他用脚踢章大郎,是一种虚招,目的就是要引诱章大郎开枪,同归于尽。只因他探悉爱女珍珍被迫入妓院后,不堪虐待,已经惨死。满腔愤恨再难控制,一定要找章大郎复仇。

章大郎没想到这一层,枪声一响,屋内三人......章大郎、二姨太和渡边都同时被炸成碎片。

这一残忍的报复,惊动了整个机构。章大郎的亲信石岸赶来抢救,已无济于事。

就在这一时刻,警探亦大举掩至,他们接获女作家小川的通知,选择此一时机」彻底捣毁西区黑社会巢穴,拘捕大小头目百余人。

小川的小说把这些事迹一一披露,「凶宅」之名亦从此洗脱,再没有人把尸首扔到那屋里去。

在小说的最后结束的一天,小川在梦中见到令子,她并不以丑恶的神态出现,这一次,显得十分清秀,是一副人见人爱的脸庞。「妳不用害怕,我不会再来缠扰你了。」令子一笑,露出一种凄艳之美:「我大仇已报,特地来向你告别。」

「哦,请问以前的一切怪现象,包括我的小说内容都是妳安排的吗?」

「嗯,借助妳的大作为我报仇,造成渡边心理的崩溃。我要给他一次漫长和残忍的报复,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以前妨碍你之处,十分对不起。」

「没有关系,」小川已不似以前那样害怕了,淡淡笑说:「以后你将何去?」

「我也不知道,前景茫茫,非我所料。」令子说完,飘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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