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风水(家里的风水摆件不想要了怎么处理)

我的家乡是芷江县一个盛产蕨菜溪的村,得名蕨菜溪村。现在已经合并到黄潭桥树,蕨菜溪村成为了历史。根据家谱记载,祖上从江西南昌搬迁至此,一二百年间默默无闻。到了我的太太这一辈,家里终于有了起色,太太成了一名清末秀才,乡下人都叫他大先生。爷爷这一辈教育成果显现。大爷爷张茂煌十三岁就被送到长沙读书,后来考上了湖南大学土木工程系,曾经留学美国,后来担任了四川大学教授。他的儿子武汉大学毕业,可惜三十几岁就突发疾病去世。爷爷的两个堂弟分别在黄埔军校和上海大学毕业,张家院子成了县里有名的书香门弟。解放后,家境衰落。奶奶从来没有皱过眉头。奶奶有三儿一女,为了我的父亲读书,把屋上的瓦都揭下来卖掉交了学费。父亲在半饥半寒中读到高中毕业。而两个叔叔和一个姑姑则没有父亲幸运,都没有小学毕业,因为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了。其实,我小的时候,是在二叔三叔的故事里长大的。他们俩没钱读书,奶奶就让他们拜师当篾匠,他们一边做竹器活儿一边讲《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给我听。他们俩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我想他们可惜出生于一个贫乏的年代,如果生长于这个美好的时代,他们一定会找到一个宽广的舞台。

我的奶奶是一名裁缝。1989年那年,两岸关系缓和,他的弟弟从台湾回来探亲,见到了几十年没有见面的姐姐。姐弟情深,他给姐送了一枚金戒指。按理来说,奶奶应该把这枚戒指好好保存,作为对偏居一隅弟弟的念想。但奶奶就是与众不同,她用金戒指换来一台飞鸽牌缝纫机,给别人做衣服和补衣服。完全免费的那种,连针线钱也不收分文,用现在的话说叫做“倒贴”。她还带了两个女徒弟,其中一个连小学也没上过两天,文化限制了她的接受能力,这个徒弟没有出师。

在八十年代,手表珍贵。她看到别人卖手表,叫价40元钱,她却用50元钱买下来,她认为别人一定遇到什么难事。临村的人粮食不够吃,来我们院子里,奶奶就给父母做思想工作出借。父母说自家不够怎么办?她说她会去想办法借的,她就当起担保人来稳定人心,别人来借油,自家也没有多余的,奶奶让别人在家里等一等,她去借来借给人家。别人来家里,总会留下别人吃饭。

真的很感谢奶奶。父亲作为民办老师,一手握教鞭,一手拿锄头,家里有两儿一女,走路都是带风小跑,抓紧时间把农活干。每当春耕和秋收的时候,乡亲们来我家帮忙的人是最多的。

在缝补之余,奶奶最关心的是年轻人的那些事儿。那时候没有婚介所,也没有人外出打工,姻缘就靠介绍人了,也就是媒婆。奶奶的看人眼光很准,能洞察人心,介绍一对成一对,根据不完全统计有十多对,结婚后都夫妻恩爱,没有一对散伙的。奶奶回家,孩子们是最高兴的,因为她的口袋里装有糖果。她把孙字辈叫来,给我们先分配任务,如打水洗脸,打扫房间,再给我们吃糖果,那时的糖果格外甜。

奶奶在空余时间,经常喜欢读《增广贤文》,我现在还记得其中的很多句:近水知鱼性,近山知鸟音。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从来不跟我们讲为人处事的道理,但我们学到了很多很多。

那时候,也没有旅游,更没有研学。她当介绍人或走亲访友,总是喜欢带上孙字辈,叫我们见世面。读小学时,带我们到黔阳一中,当时姨公在那儿当校长。我当时知道了黔阳一中边上有安江农校。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乞丐,奶奶把包里不多的钱交给我,让我送出去。

农村人想出人才,地理先生会说“一宅二命三风水”。一是住宅好,也就是山环水抱养育人;二是命运安排,上天安排的是智商,后天的是情商,依靠个人的努力;三是风水,就是和谐的社会人居环境。当年,父辈们因为历史原因没有吃上“国家粮”。当哥哥考上县里第一届公务员,我考上了中等专业学校,通过考试从老师改行公务员,堂弟考上华南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留在广州工作,侄儿考上山东大学在长沙工作。回想起来,奶奶是我们家最大的风水,她老人家在天上一直护佑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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