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二爷捉妖:四十一、多行不义怪事多 贪财好色惹灾祸(索二爷捉妖四十三)

索二爷捉妖:四十一、多行不义怪事多 贪财好色惹灾祸

大院儿

上回咱们说到奉天府的府衙老爷,让谢老贵大年初一就将关小个子喊到了府衙里面来了,原本想着将南城门示众的大燕别虎不翼而飞的事儿交给关小个子去查办,没想到,还没等自己将事儿说出来呢,这关小个子自己就吹上了大牛逼,您瞅瞅大年夜都不带回家过年的,这不是咱们大清国妥妥儿的官差典范吗?这差事不交给关小个子去办,简直就是没天理!

随即知府老爷就跟关小个子讲出了燕别虎莫名失踪的事儿,“关头儿,你说这大燕别虎这个事儿咱不给整明白不行啊,哪有在城门楼示众不到两天的功夫就让人摘走了的道理啊?这也忒丢脸了!这事儿让城里的老百姓咋说?让民众咋看?我呀,一琢磨这事儿非关头儿不可,您啊,这回再受受累,这一半天儿赶紧去帮着踅摸踅摸,也不负本官对你的重望啊!”

嘿!关小个子一听府衙老爷这小嗑儿唠得,恨不得抽自己俩个大耳瓜子,早知道是这么个差事儿,打死自己个儿也不能当着老爷面儿吹牛逼啊,你瞅瞅,这还能拒绝吗?

反正这差事儿愿意不愿意,关小个子都接定了,不然你还能跟老爷说“对不住老爷,刚刚儿我吹牛逼呢,压根儿我就没那本事儿,燕别虎抓的时候也不是我抓的,是一个进城的老倒子替我抓的!”那不是找死呢吗?这就是冒领军功,打板子都是轻的,整不好充军发配都是有可能的。

关小个子心里是一百二十个不愿意,可也不敢当着老爷的面儿直说,只得将这个事儿应承了下来。

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初五六城里的大街上就开始扭秧歌了,府衙老爷为了将自己露脸的事儿让更多的人知道,就给关小个子定了个日子,三天之内必须要有结果,不然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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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狮子

关小个子心里骂着娘,走出了府衙的大门口儿,只见谢老贵儿和几个当差的正站在府衙门口对着关小个子一脸的坏笑呢,得!不用说这犊子早就知道老爷找自己没好事儿,这不吗,就是幸灾乐祸!

“关头儿,老爷找你有啥好事儿啊?这回要是有赏钱可千万不能忘了弟兄们啊!”谢老贵儿,装得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对关小个子喊道。

“你给我滚犊子,丧门玩意儿,大燕别虎丢了,你咋不先跟我说啊?整得我多被动!妈拉个巴子的,没一个好东西!”关小个子气哼哼地回家去了。

您要问了,这谢老贵咋就不提前跟关小个子通个气儿呢?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坏了!

哎,这也不怪人家谢老贵犯坏,您想啊,这么大的案子都给侦破了,肯定不是关小个子一个人的功劳啊,看过前面儿的朋友估计都能知道,侦破这起案子的都是人家索二爷的功劳,这个关小个子连打下手的劲儿都没出上,加上又搭进了三名官差的性命,现如今可倒好,一个大子儿,你都不往外舍,谁瞅你不憋气啊?就这事儿关小个子还能有勇气去质问谢老贵,也别说,我是真服儿了,他的这份勇气了,要搁我身上我都得臊死!

关小个子蔫头搭了脑的是咋去查丢失的大燕别虎这事儿,先放在一边儿。咱还得带上两句索二爷那面的事儿,二埋汰和败家子儿王云生,这个年算是没过好,人家别人过年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差点没丢了性命的二埋汰和王云生是伴着姜丝红糖水度过的大年夜,好在就是惊吓,经过众人的一顿忙活这俩块荒料,也没有啥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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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二爷

索二爷原本想着将宝局子里的张三爷引到鲁味居附近,再来个瓮中捉鳖,可哪成想这王云生实在是不成器,差点儿没把小命儿扔在街边儿,得了,啥都别说了,奉天城再热闹儿,跟你也没关系,俩人好好在鲁味居眯着吧,哪儿也别去了,关于后续是咋收拾张三爷那都是后话,这两块荒料也用不着问,也用不着管,只要是不给索二爷添乱就行,索二爷自己有分寸!

您瞅瞅挖坑挖得多,麻烦事儿就多,开篇就嘚啵出去这么多的废话去!各方各面儿都得说明白了,咱们才能往下讲,不然这事儿没法儿往下接。

得了,咱开始说今天的正经事儿,啥正经事儿啊?还能有啥正经事儿啊,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这句话反着说也是一样,“赌场失意,情场得意!”齐大脑瓜子现如今就是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在宣德楼的戏园子砸下重金终于抱得唱西河大鼓的二莲进门儿,可自己经营的聚元号是一连三四天都让败家子儿王云生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了的老倒子给搅了局儿,这心里啊,可忒不是滋味儿了!

您想啊,这三四天就是上万块白花花的银洋可就出去了,不心疼那是扯犊子!一连三四天,天天儿这样,谁能受得了啊,用齐大脑瓜子的话讲“咱开的是宝局子赚钱的,可不是大善人开的粥棚子往外舍钱的营生!”

齐大脑瓜子这些年仗着自己姐夫的官威在奉天城里开宝局子抽水,开当铺放贷,要说钱是真没少赚,可人这玩意儿就是这样儿,钱再多也不嫌咬手,这不嘛,自己总想找个机会和自己的姐夫唠唠,要将自己的聚元号铺遍整个儿奉天城乃至整个儿东北。

这叫啥,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垄断经营!到那会儿还怕赚不到钱吗?你没看人家胡雪岩有钱吗?就连朝廷都管着胡家借钱,咱也是有样儿学样,只要这摊子支棱起来,不怕赚不到钱,更何况自己还有张三爷这颗定海神针,还有啥可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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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照片

哪成想这位张三爷也有不灵的时候!这事儿让齐大脑瓜子是懊糟透了。大年夜听着信儿的齐大脑瓜子就径直跑到了宝局子,骂完掌柜的骂伙计,到了张三爷这块儿,喘了半天粗气的齐大脑瓜子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问候语给咽了下去,为啥 咽了下去呢?还不是这位张三爷实在是太讷了吗!得了,反正事儿已经是出现了,自己该骂的也骂完了,还是赶紧回去陪着二莲吃饺子去吧!耽误啥事儿都行,正事儿可耽误不起!

自从齐大脑瓜子包下二莲之后这小日子过得可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每天一大早儿陪着自己的心爱小美人去宣德楼唱戏,唱完戏大马车坐上回到家里酒宴欢歌,跟关里的皇上比起来也不遑多让,这才叫生活,这才叫日子!

二莲这小丫头儿,识趣儿,也贼啦的会来呼事儿!给齐大脑瓜子喂酒,那都是坐在齐大脑瓜子的大腿上,先把一盅老酒喝到自己的嘴里然后嘴对嘴儿的喂着齐大脑瓜子喝下,这伺候人的方法儿,齐大脑瓜子是头一次体验得到,自己无论有多大的烦心事儿一瞅见二莲那都不叫个事儿了,咋的呢?烟消云散,都跟个屁一样,不见了踪影了!

原本这齐大脑瓜子重金砸下二莲不是为了自己个儿享受的,想着大过年的给自己姐夫依克唐阿送个见面礼,您想啊,关东一方大员什么值钱的没见过啊,什么好吃好玩的没见过啊!可这位依克唐阿将军就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大姑娘,本来就有求于依克唐阿的齐大脑瓜子这些日子是满奉天城的遍撒英雄帖到处去踅摸有姿色的姑娘,可要说长得好看的姑娘是不少,但是有才艺的可就没有了,有才艺的姑娘不少长相又差了不少,既有才艺又有相貌的姑娘也就是这位二莲了。

这不嘛,本来想着将二莲送给姐夫依克唐阿的齐大脑瓜子一见二莲如此可人,现如今自己还真有点不舍了,这二莲真是太可人疼了,得了送不送那都是后话,先在自己手里热乎两天是两天,实在不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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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

这不嘛,齐大脑瓜子自己刚回到外宅,人家二莲就从屋里迎了出来“呦!当家的,这大晚上的你还出去干啥?饺子都煮好了,赶紧进屋儿吃饺子!”二莲是满脸堆笑,齐大脑瓜子一瞅见二莲,心里都乐开了花儿了,什么聚元号赔钱了,那都不是个事儿,“钱是人挣的,没有这么好看的小美人有再多钱又能咋样!”

“宝贝儿,可算是想死我了,来来来!香一个!”齐大脑瓜子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搂住二莲的细腰,就将油渍麻花的大脑瓜子往二莲的脸上拱。

“哎呀!当家的还有人瞅着呢,赶紧进屋吃饭!”二莲就像一条泥鳅鱼一样,直接从齐大脑瓜子的胳膊里钻了出来,从后背抱着齐大脑瓜子的半推半送的就将齐大脑瓜子拥到了屋中。

齐大脑瓜子这两天过得简直就是神仙一样的日子,陪着二连吃完饺子又带着众家丁在院子外面儿放了半天的鞭炮才算心满意足的搂着二莲一起走进了内宅,你要认为吃饱喝足的齐大脑瓜子这功夫该睡觉了吧,那可是大错特错,人家老齐家的节目才刚刚开始,啥叫有钱人啊?糟败可着劲儿的糟败才是有钱人,齐大脑瓜子家里可算热闹,回去二莲给唱了一段儿小曲儿,就着温好的小酒儿,是有吃有喝儿、有唱有跳,折腾完了出来继续鸣鞭放炮,你看看人家这个年过得多滋润啊,奉天城里不少普通老百姓今晚儿上能吃顿饺子那就是不错了,跟人家比不了!

可啥事儿您光盯着吃喝儿,也不行!要说下面儿发生的事儿就不那么痛快了,估计这样的日子给您过您也未必愿意过,咋的呢?您往下面儿接着看啊!

齐大脑瓜子这一气儿可是没轻折腾,直到凌晨三点多钟喝得烂醉如泥才搂着二莲躺下歇着,这齐大脑瓜子喝得也是太多了点儿,什么宝局子赔钱啊,统统都忘掉后脑勺子外面儿去了,美女、美酒相伴还什么钱不钱的,快活才是最重要!

齐大脑瓜子躺在炕上早就醉成了个勺子了,您要是想点艳青的估计可能要失望那就像是一头猪一样,搂着二莲呼噜就打了得震天响的呼噜!

大年初一天刚刚儿亮,就有起来做饭的老妈子过来砸窗户来了“东家不好了!不好了!”二莲躺在被窝将睡得正香的齐大脑瓜子给拨楞行了“哎呀,莲子!再躺一会儿,啥事儿啊!”齐大脑瓜子翻了个身抱着二莲嘟囔道。

“当家的赶快醒醒,外面敲窗户呢,没听着吗?赶快起来瞅瞅是啥事儿吧!别是你家的大奶奶找上门来了吧?”二莲带着醋劲儿对齐大脑瓜子调侃道。

“谁啊!谁啊!大初一的叫丧啊!这他娘的躺下才多一会儿,有事儿等我起来再说!着个鸡毛的急啊!”齐大脑瓜子对着敲窗户的老妈子骂道。

“东、东家!您赶紧出来瞅瞅吧,可是不好了!东家!”老妈子带着哭腔儿上气不接下气儿的在窗户外面儿对齐大脑瓜子喊道。

“我不说了吗,等我睡醒再说!睡醒再说,你听不懂人话啊?有啥事儿你找、找管家老赵去!睡会觉儿都不带让我安生的!”喊完之后的齐大脑瓜子倒头就睡。

“东、东家!就是赵、赵管家的事儿,他、他死了!”老妈子隔着窗户对齐大脑瓜子说道。

一听自己的管家老赵死了,这下可把齐大脑瓜子吓得一激灵,“啥玩意儿?你说啥玩意儿?”齐大脑瓜子也不管现在是啥时候,穿着大裤衩子一个高儿就从二两的炕上蹦到了地下“死了?咋能死了呢!”

齐大脑瓜子趿拉着棉鞋跑到外面儿,只见老妈子两腿筛糠,正哆里哆嗦地指着东侧门儿的地上哆嗦呢,齐大脑瓜子也顾不上冷不冷了,顺着老妈子手指的方向瞧向东侧门儿的地面儿,只见地面上一道拖拽的血迹,从正院一直拖拽到东侧院儿当中,齐大脑瓜子顺着地面上的血迹亦步亦趋一直跟到东跨院儿,只见自己的管家老赵正坐在东跨院儿井台边上两眼直瞪瞪注视着前方。

“老、老赵?老赵!你、你他娘的咋的了,你在这嘎达发啥呆呢?你、你吱个声儿行不行?”齐大脑瓜子这胆儿和王云生倒有得一拼,都是俩怂玩意儿!眼睛都发直了,地面上全是血,你还嫌他不吱声,你是不是傻啊?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人算是完犊子了,杆儿屁朝凉,死透透儿的了!

齐大脑瓜子奓着胆子,过去扒拉两下管家老赵,老赵就像一尊塑像一样应声倒地“哎呀我的妈呀!死人了、死人了、出人命了!”齐大脑瓜子鞋也顾不上趿拉了,撒丫子就窜回了二莲的炕上,脑瓜子盖着大被就跟鸵鸟遇到危险一样,随着身体的颤抖就连大被都跟着抖动!

二莲被大被捂得实在是难受,一把将大被掀了开来“当家的,这事儿你不赶紧报官,干害怕哪行儿啊!这出了人命案子是大事儿,奉天府将军不是你姐夫吗?你怕个啥的!”遇到事儿这个二莲可是要比齐大脑瓜子这个爷们儿要是强上不少,这功夫还头脑清醒,思路清晰,堪称是一位女中大丈夫。

二莲一语点醒了梦中人,是啊!我是谁?我是齐大脑瓜子,奉天城聚元号的东家,我的姐夫是奉天将军依克唐阿!“对对对!报官!报官!这事儿扯不扯,光顾着害怕了,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啊!”齐大脑瓜子如梦方醒,赶紧穿衣戴帽招呼跟班儿的家丁跟着自己个儿去奉天府衙报案。

齐大脑瓜子穿衣戴帽能用多长时间,那不过就是一袋烟的工夫,挺大个老爷们儿也用不上描眉打鬓哪有那么多啰嗦啊,穿好衣裳齐大脑瓜子接连对外面儿喊了两嗓子,也不见车把式进来回话儿,“这是咋回事儿啊?咋的?昨晚上过年都过昏头了!还没起来啊?”齐大脑瓜子带着怒气儿直奔西下屋的长工房里去招呼车把式,还没进西下屋呢,在门口儿就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儿,这他娘的,这都是咋的了?咋这嘎达还能有血腥味儿啊!

齐大脑瓜子带着怒气一脚就将下屋门给蹬开了,只见自己的车把式正赤身裸体躺在炕上睡觉呢!“嘿!你小子心可真大啊!院里都死人了你还有心思在屋里玩裸睡?你看我抽你不抽你!”齐大脑瓜子抢步上前,挥起巴掌就像照着车把式裸露的屁股蛋子上扇去!

可这手眼瞅着就扇到车把式的屁股蛋子上了,齐大脑瓜子觉得事儿有点儿不对劲儿,咋说呢?齐大脑瓜子瞅见大头儿朝里的车把式脸扣在炕上,这炕上好像还有一摊鲜红的东西,像、像是血一样。

齐大脑瓜子可是不敢扇屁股了,自己战战兢兢用手将车把式翻了个个儿,您猜怎么的?齐大脑瓜子吓得“妈呀”一声,撒腿就跑出了西下屋,车把式死了!

大年初一,齐家的外宅接连死了两口人,这事儿不到晌午头儿可就传遍了奉天城了,奉天府衙让关小个子带着官差和仵作来到了齐家大院儿,验伤的验伤,勘察的勘察!折腾到下午也没查出个子午卯酉来。

得!这事儿差事儿还得能耐人关小个子侦办不可,谁让你小子尿性呢,老话儿不是说吗,“能者多劳!”吗,关小个子自从大包大揽将大燕别虎的功劳揽到自己的身上,现如今有啥大活儿,众差官都闪到一边让这位关爷优先!

大家伙儿都想瞅关小个子的哈哈笑,要说这关小个子也是憋屈,咋说呢?自己多大的能耐自己还不知道吗?你要说平时吓唬个老百姓还行,破案这种正经事儿,自己是一窍儿不通啊!

关小个子倒驴不倒架儿,将仵作拉到了一边儿“哎!大眼儿,瞅出来没有,咋死的?给我讲讲!”

那个叫大眼儿的仵作,手掐下巴颏子对关小个子说道“关头儿,实不相瞒,入行儿这么多年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种死法儿你就说齐家那个管家吧,哽嗓咽喉像是被狼或是狗一样的猛兽儿撕咬开喉管造成的死亡,浑身上下被抽地一点儿血也没有了。再说这个车把式吧,一个正当壮年的小伙子,光着身子,也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亡,这不过这位是脖子上有筷子粗的一个洞,这血啊,全是从这个洞里被嘬干的!”

“少废话,咋死的我不管,我想问你知道不知道是谁干的?”心急的关小个子才懒得听仵作分析案情呢,单刀直入,你就说你觉得是谁干的就行了,扯别的那都没用,关小个子只能是老一套办案方式,打只兔子先别在腰上再说,管你是不是冤屈呢!怀疑谁就先抓谁,今后要是抓到真凶咱就放人,抓不到只能算你倒霉,事儿出了,总得有人顶缸吧?

“我、我觉得吧!咱奉、奉天城所有的野狗都、都有作案嫌疑,哪个车把式,我也想不出来是啥玩意儿给嘬死的,我、我感觉应该是大蚊子,贼大号那种的大蚊子!”仵作被关小个子这么一问,都磕巴了!

“操!你可真行!我还能满大街抓狗去啊?再说了这是啥时候?这是大年初一,咱这是东北的奉天,上哪儿有蚊子去?竟他妈巴子的跟我扯犊子!一边拉扇着去,废物!”关小个子这个懊恼劲儿您就别提了。齐大脑瓜子人家是官亲,回到府衙府衙老爷人家肯定得问查出什么来没有,我要是说狗掏的、大蚊子叮的,你先别说府衙老爷信不信,你就说你自己个儿信不信吧!整不好这顿板子还得接着抽。这不是拿府衙老爷当二傻子吗!

被关小个子臭骂一顿的仵作心里也不舒坦啊!“你让我说的,现在可倒好,你自己还不信!得了,就当我没说,反正检查完伤口死因,剩下的事儿就是你关大能耐自己的事儿了,是狗掏的还是人咬的,你爱咋说咋说,反正和我没关系!”大眼珠子满肚子忿忿不平,验完死尸和伤口自己就回府衙复命去了。

关小个子现在不能走啊,事儿到现在为止啥也没查出来,你咋走啊?关小个子在齐家外宅逛了个遍,啥也没发现!这就是座一进小院儿,五间正房屋,东西各有两个小跨院儿,连门房都没有,平时就是齐大脑瓜子在秦楼楚馆打点儿“野味儿”在这儿过过瘾的地方儿,你要说不正常,还真没有啥不正常的地方!

要说凶杀,这个真备不住,毕竟齐大脑瓜子开的是宝局子,这是坑人的营生,多少奉天城的老百姓,因为玩儿这玩意儿倾家荡产。可你要说是情杀,这事儿也站得住脚儿,虽然齐大脑瓜子人长得不咋样,可是见到有姿色的女人就挪不开步儿,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他或明或暗也没是少祸祸,你就说这么个东西,家里出现这事儿应该说是在正常不过了。不过啥事儿你都得经得起推敲,要说死的是齐大脑瓜子或者说是奔着齐大脑瓜子来这根本不奇怪,好么样的你说跟这帮子下人有啥关系啊?关小个子想想脑瓜仁儿就疼!

可说一千道一万,丑媳妇儿到啥时候都得见公婆,这不嘛,在齐家耽搁了大半天儿,关小个子还得回衙门复命去!

知府老爷一早上安排的事儿还没处理完,现在好吗,老齐家又出现了这事儿了,咋整?如实回答吧?

“关头儿,你也知道这齐家大爷是啥来历就不用我多说啥说了吧?你这两件事儿抓紧办,办不好不光我和将军大人交不了差,你啊,也摘络不清楚,你明白吗?”府衙老爷对关小个子说道。

关小个子憋着一肚子火,现如今瞅谁都像是杀人犯,发昏当不了死,上哪儿先找个顶缸的才是正事儿,其他都无所谓,什么冤枉不冤枉的!黄泉路上冤死鬼还少吗?别的不说,当年袁督军冤枉不冤枉,可又能咋地了?他不顶缸谁顶缸啊?难道让崇祯爷顶啊,那不是扯呢吗?

说道袁督军,这关小个子心里开始十五个吊桶打水了,咋的呢?自己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整不好府衙老爷非得拿我开刀不可!这样的事儿在衙门里不鲜见啊。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可拉倒吧,巡街打听去吧!

关小个子心里是咋难受咱就用不着多想了,这压根儿就不是咱关心的事儿,咱还得继续说老齐家,大年初一接连死了两口人,虽说都是下人帮工的,可毕竟这是出现在自己的门儿里,这话好说不好听,这叫啥啊,这就叫重丧,看来这外宅是住不了了。

奉天府的差官将两具死尸运往慈恩寺这自不必说,单说满脑门子官司的齐大脑瓜子,可是郁闷够呛“小宝贝儿,咱就别在这儿住了,干脆搬到我们大宅去得了,这地方可是太晦气了!你看行吗?”齐大脑瓜子对这个二莲可谓是疼爱有加,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吓着!你瞅瞅这份儿关心哪个东北爷们儿能做得到?

可你猜这二莲怎么着,就是不同意,人家说了这小门小户的,自己住着才舒坦呢,要去了大宅说不定大太太还怎么笑话我这个唱戏的呢!别管齐大脑瓜子说什么,人家二莲就是不走!你说说这可咋整?

这个二莲就是齐大脑瓜子的心肝儿脾胃肺,二莲不走,这个可是没招儿,任凭齐大脑瓜子是怎么保证都是没用!那二莲不走这安保措施必须得整到位啊,齐大脑瓜子从聚元号宝局子里招呼来了十多名膀大腰圆看场子的壮小伙子,你们天天儿就在这小院子里蹲着,有生人进来就给我摁住就行,天天十二个时辰,好吃好喝儿好伺候,你给我看好家、看好我的心肝儿宝贝儿就行,其他啥活儿都用不着你们!

你说这个差事可多好吧!几个壮小伙子一听鼻涕泡都乐出来了,这差事可是太自儿了,有吃有喝有钱拿,时不时的还能经常看见东家的小娘们儿,上哪儿找这个好差事去啊!几个小伙子差点是没乐颠馅了。

大年初一出的事儿,一连三四天这齐家外宅啥事儿都没有,渐渐地几个护院的小伙子的警惕性就松懈了下来,其实你也怨不得人家松懈,事情的规律就是这样儿,你说大年初一一连死了两口人,这贼人总不能胆子大到再来一次吧?这个事儿压根儿就不存在,薅羊毛你还不能可着一只羊薅呢,更何况杀人越货这样的大事儿!

正月初六这外宅又出事儿了,咋的呢?大年初六齐大脑瓜子去他二姨家走亲戚去,喝多了就没回外宅,在二姨家住下了,大半夜的功夫齐家就来人找上来了,咋回事儿啊?原来齐家外宅又出事儿了。

齐大脑瓜子一早上出的门,众家丁都知道齐大脑瓜子走亲戚去了,晚上喝点酒说不准啥时候能回来,这帮子护院的小伙子在西跨院好酒好肉的一顿吃喝儿,吃饱了睡,睡足了继续吃,把家看好了比啥都行,吃点喝点对齐大脑瓜子来说都算不上啥事儿!

可吃喝归吃喝,有吃有喝你就得又拉有撒,那会儿也没有冲水马桶,您想想出恭这样的事儿,你总不能屋里解决吧,可要说蹲厕所都能蹲出事儿来,这上哪儿还有天理去?

这帮子护院的家丁里面有个叫大明子的小子,在西跨院儿是没少吃喝儿,造的沟满壕平的了,那必须就得往外排放点垃圾啊,不然只吃不拉那不就成貔貅了吗?

大明子晃晃荡荡,走到西跨院儿的茅楼就准备痛快痛快,出恭这事儿无论是你坐着解决还是蹲着解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根绝西方的科学家研究发现出恭过程当中的人孤单寂寞感是最强的,要是不信,你就品吧,今天上厕所无论你是坐着还是蹲着的,我问问看故事的朋友,是不是有看书的、抽烟的、玩手机的?更有甚者有没有织毛衣的?别忽悠我,肯定是有这样的朋友!这事儿承认不丢人,毕竟是人家科学家研究的成果。

大明子这小子也有如厕寂寞症,他的具体表现就是抽烟袋锅子,一锅子装好的关东叶点燃了之后就看着这青烟飘飘渺渺在眼前升腾,一时痛快劲就从后方传了上来,嘿!“关东叶入口,好似神仙遍地走!”一个字儿“舒坦”

就在大明子自己在这儿陶醉的功夫呢,只见茅楼儿门前一个身影闪过,只听得一阵赛过银铃一般的笑声传到了大明子的耳中,只见眼前一个赛过天仙的美女正站在茅楼的正前方手掩口鼻咯咯的笑个不停!

大明子被闹得一时窘迫不堪,您想啊,你在蹲坑儿呢,有个人站在你正前方瞅你发笑,你说说你尴尬不尴尬,尤其这姑娘要身段儿有身段,要长相还有站长相,你心里刺挠不?

要我说啊,我肯定是刺挠,人家大明子也刺挠,可、可现在这么样儿也不是个事儿啊!

“那、那啥!大妹子,你、你能不能别乐啊?我整得挺害臊的,你、你那啥我马上出去,给你倒地方还不行吗?”大明子这会儿脑瓜子是搭错了神经,想着可能是这姑娘也想用茅楼呢!他不想想,人家齐家外宅能差茅楼吗?主家有便桶,下人茅楼儿分男女,都是各用各的,人家是稀耐你的味儿是咋的还能跟你抢茅楼啊?

姑娘娇羞的对着大明子一笑“人家在西耳房等你哦!可是不能不来。呵呵呵!”姑娘娇羞的跑没影儿了。

蹲着茅坑儿的大明子此时算是神魂颠倒“哎呀我的妈呀!还要等着,这、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吗?出来蹲茅坑儿都能蹲出艳遇来,你说说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大明子刚出了一半的恭,可就不管那些了,剩下那一半等会儿再说吧!

大明子到底是揩没揩屁股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这小子没完事儿就提上裤子去了西耳房,一到西耳房只见这个长相妖艳的姑娘正冲着大明子百般妩媚的娇小呢!

“那啥妹子,你、你叫我过来有事儿啊?”大明子头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一时之间说话显得是结结巴巴,不知道说点啥好了。

“你瞅瞅你那个傻样!我问你,你说我长得美不美?”这丫头倒是挺放得开,张嘴就问大明子这个问题,大明子能咋回答啊!“美、贼拉的美,和天仙儿一样的美!”大明子紧搓着双手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

“那你过来,敢不敢亲我一口!”丫头故作娇羞状对大明子说道。

大明子心里盼望的就是这样的美事儿呢,现在人家主动要求那还有啥可说的,赶紧快步上前,像一头笨狗熊一样就将姑娘拥入了怀中!

说书的单老爷子以前总爱念叨“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现如今这个大明子就是那个该死的鬼,你也不说说整个小院儿里有几个女眷啊?除了唱鼓书的二莲就是丫鬟和老妈子,统共就三人是女的,大晚上的整个院子戒备森严,这位是从哪儿来的你都不知道,就寻思占便宜,那便宜能有那么好占啊?

啥也别说了,这个大明子也就算了活到头儿了,正沉醉在突然间降落在身边的爱情当中的大明子突然感到自己的一侧的脖子有点儿刺痛,自己心里还美呢,“想不到这个姑娘还是个敞亮人儿,不做作上来就咬啊,得嘞,咱也别假正经了,啃吧!”

就在大明子胡乱亲着姑娘的时候,大明子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咋的呢?这姑娘好像劲儿贼啦的大,就跟大老爷们似的,自己几次拖拽好像都没拉扯动这个姑娘,相反这个姑娘显得比自己更加的猴急,双臂一较劲儿,就直接把大明子四脚拉叉给仰面朝天的按倒在了地上,这功夫大明子可算是再一次瞅见姑娘的正脸了,哪有什么娇羞可人的姑娘啊,眼前这位长得也实在是太、太难看了吧,满脸的褶子不说还有两只大獠牙露在嘴唇子的外面儿,跟鬼没啥两样儿!

“哎我去!”大明子就想扯嗓子叫人,可还没等大明子发声呢,这位长着獠牙的姑娘对着大明子的脖子就“亲”了下去!嘿,您就想吧,大尖牙直接刺破动脉血管儿,大明子声儿还没发出来呢,直接就奔向了酆都城,你说倒霉不倒霉?要不说老爷们儿一定要管好下半身呢,不好色,上哪儿遇到这事儿去!

齐家外宅出事儿,大家伙儿自不必说报官的保官,通知齐大脑瓜子的跑去通知齐大脑瓜子。你说说还不到正月十五呢,这都是第三起凶杀案了,谁能受得了吧?急的齐大脑瓜子是一点儿招儿也没有,说啥都要让二莲搬到自己的大宅去住。

可人家二莲那是走江湖跑码头的主儿,啥事儿没见过,去了齐家大宅自己这头可就抬不起来了,先不说别的,但就说齐大脑瓜子那几房媳妇儿能给自己好脸儿看嘛?肯定不能啊,人家那几房媳妇都是什么来头?最次的家里也是个小地主,用咱们今天的话讲齐家高门大户最差的老丈人也是村长!这下你就能明白了吧,一个唱戏的本来身份就低贱,要说人家不给他好脸子看也实属正常,现如今包二奶的大老板也没见哪一个把小的领回家是吧?

二莲坚持不去,齐大脑瓜子可是犯了难了,这要是哪天自己的小心肝儿要是被人给嘬了血,那可咋好?还不得给自己个儿心疼死吗?

“宝贝儿,你说说现在这个宅子就是不能住了,大宅你还不去,你要是真有个好歹儿,可让我咋活啊?”齐大脑瓜子急的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呦!当家的,你自己个儿不总是跟我吹牛逼你在奉天城如何好使吗?你不会跟将军府上借一套宅子吗?难道你这点能耐还没有吗?”二莲的确是为女汉子,你瞅瞅人家这觉悟,奉天城哪儿最安全啊?那还用说吗?首推奉天将军府啊!

要说张嘴跟自己的姐夫依克唐阿借一套房子住些日子,这还真算不上什么难事儿,您别看依克唐阿娶的媳妇儿也是不少,可人家三姨太和这个小舅子实在是会来呼事儿,月月宝局子的进项保准会给将军府送上一份儿,要说钱财这玩意儿,人家依克唐阿不在乎,整个儿奉天加点赋税那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吗!只是齐大脑瓜子掌握了依克唐阿的个人小爱好,就是喜欢有才艺长相俊美的姑娘,就为了这个,齐大脑瓜子可是下了血本几次三番托人从扬州选购才艺俱佳的姑娘不断地送到将军府上供依克唐阿享乐,你瞅瞅这关系处的还有啥可说的呢?

那您又要问了,反正亲戚关系在这儿摆着呢,那就张嘴管将军府借一套宅子住两天呗,那有啥的!

还那有啥的,你当齐大脑瓜子是个啥稳当且儿啊?他姐夫好这个难道他不好?这两天儿下来,齐大脑瓜子是真吧这个二莲当成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儿,本来是想着送进将军府的,可自己一体验就有点儿舍不得了,你说去将军府不是羊进虎口吗?到时候要使自己的姐夫见到了,你说留下不留下,留下自己舍不得,不留下姐夫肯定是不高兴,你说这可咋整?

“当家的,你就情愿让我在这儿担惊受怕吗?不怕哪天我也让人给豁了脖子吗?”二莲不愧是说书的,这嘴岔子也是干劲儿,见齐大脑瓜子犹犹豫豫直接就将了齐大脑瓜子一军儿。

“哪能呢!我的小心肝儿,我是一颗也不忍你在这儿受苦啊!只是、只是我那姐夫吧……咋说呢!”齐大脑瓜子一时之间时手足无措,不知道咋说才好。

“咋的?将军老爷莫不是看见女人就挪不动脚步?你会吃醋不成?”二莲单刀直入,问向齐大脑瓜子。

“我的姑奶奶,你是英明!我那个姐夫才不是物呢,你说他要看好可咋整?这不是羊入虎口吗?我哪舍得啊!”

“呦!当家的,你可真是门缝儿里瞧人,把人看扁了!我二莲也是吃过见过的主儿,我咋就那么水性杨花啊?想当年姑奶奶在京城唱戏就是贝勒府我也如履平地,一个奉天将军就让我动心那你不是太小瞧我吗?”二连故作嗔怪状。

“我跟你不是因为你多有钱,而是你肯为我花钱,就现在这个样你都不顾我的安慰了,真的是我眼睛瞎了!”说着二莲双手颜面不断地抽泣起来。

得,几句甜心话入耳,让齐大脑瓜子算是美到了脚后跟了,当即啥话也不说,咱这就去将军府找我姐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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