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克孜尔千佛洞(拜城克孜尔千佛洞)

游克孜尔千佛洞

游克孜尔千佛洞

周基成

或有人问：到克孜尔千佛洞看什么？答日：看文化，更确切地说，看古代佛教文化，或者说，一个现代人，穿越时空，进行一次佛教文化的沐浴。

其实，我对克孜尔千佛洞并不陌生，中学地理和历史都有介绍：它位于新疆拜城县，开凿于公元三世纪末至四世纪初叶，它与甘肃敦煌莫高窟，山西大同云冈石窟，河南龙门石窟并称中国四大石窟。通过想象，我早已神游久矣。但真正来到克孜尔千佛洞，则是二十多年以后。

今年五一节长假，游龟兹古国，借机游了一回克孜尔千佛洞。

看尽荒山，跌入谷地，猛然来到克孜尔千佛洞。一脉溪流，携两岸青翠。这荒芜之中的悦目。让人明白古代僧侣们为何选择此地，开山凿洞，成就佛教圣地。

克孜尔，维吾尔语红色，用红色来形容，真是最恰当不过了。开凿洞窟的明屋塔格山是红色的，与之相望的却勒塔格山是红色的，两座红色的山，在红色的太阳辉映下，似乎连天空的颜色也成了红色。好在河谷有一些树，有树就有了生命的绿色。于是，克孜尔红更红，绿更绿。

沿着曲折的山道，攀登而上，随导游一起参观洞窟。洞窟大都开凿在悬崖上，内径大小不等，地面高低不平。据导游介绍，克孜尔千佛洞编号洞窟共236个，窟形尚完整的有135个，目前有壁画的石窟80个，壁画的内容为佛本生故事、佛传故事画、说法图、菩萨像等，其中佛本生故事画就有80多种之多，是世界上保存佛本生故事最多的石窟。

大像窟讲的是一个佛本生的故事，听起来很久远，但寓意深刻：阎浮提有一位大王，名叫大光明。邻国国王给大光明王送了两头小象，大光明王很是喜欢，令调兽师调教。

不久，调兽师把小象驯服，交给大王试骑。大王乘象与臣民一同出城游玩。那知途中小象见到有一群象在莲花池，遂春情勃发，为追赶一头母象，狂奔不止，大光明王险遇祸。恼怒的国王怪调兽师，调教不力。

调兽师告诉国王，他只能调教大象的身体，而无法调教大象的心。国王问，如何才能既调教大象身体又调教大象的心？调兽师回答，只有佛才能既调教它的身体又调教它的心灵。国王闻之，顿悟佛道。成了一名一心向佛普渡众生的国王。

导游带着我们一共参观了十多个石窟，我的脚步，随导游从一个石窟到另一个石窟，但我的心并没有同行，只要闭一下眼睛，我仿佛听见僧侣们诵经的回响；哦，这是甬道，我依稀感到信徒们从此走过的布衣袖手、、、、、、38号窟，简直是“一个完美的音乐殿堂”，十四组伎乐（或称乐神）成了一个完整的乐队，男女乐神或站或坐，彼此相依，人物气韵生动，不禁让人产生幻觉，好像忽然闯入一个奇异仙境，耳边有阵阵乐舞回绕。

十分遗憾的是，洞窟中的壁画残缺不全，据导游介绍，本世纪初，德国格林威尔和勒柯探险队“光顾”克孜尔时，十分“珍爱”克孜尔壁画，剥走了其中最精美的画作，由此造成一些画作的残缺。据研究人员推测，有的破坏可以上溯得更早，是几个世纪前，随着伊斯兰教的兴起，佛教的衰败，个别狂热的伊斯兰教徒，便故意破坏洞窟佛画。让人无法想象的是，在二十一世纪之初，这野蛮的一幕，又发生在邻国阿富汗。一夕之间，存在数千年的巴米扬大佛被塔利班炸毁。

说到克孜尔千佛洞，不得不提到佛教大师——鸠摩罗什，在克孜尔千佛洞，在众多知名、不知名高僧中，唯独一尊鸠摩罗什的塑像立于石窟的入口处，让许多游客慕名前来瞻仰。据史料记载，鸠摩罗什生于龟兹古国，是我国十六国后秦时人，他七岁随母出家，九岁跟随当时著名的法师盘头达多学习佛教经典。先深受小乘佛教的影响，后改宗大乘。曾对古龟兹国佛教产生过重大影响。鸠摩罗什后入凉州，再到长安，潜心佛学，翻译经卷近三十年，遂成一代佛教宗师。

我想，今人为其塑像凭吊，不只因为他是一个高僧，更因为他是一位佛学家、翻译大师和文化史者。在下午的斜阳下，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沉思的脸。坐在莲花台上的鸠摩罗什，左腿下垂，右腿弯曲，右腕搭于右膝，五指下垂，整体为微微低头沉思状。这样的造型，让我想到欧洲著名雕塑“思想者”，这不能说是雕塑家有意抄袭，只能说是雕塑家有意为之，以此来表达他对鸠摩罗什的理解。

佛教认为，一个动物降生后，其或善或恶，五道轮回。佛门弟子在这荒山野岭，以石窟向佛，苦修苦练，就是希冀轮回转生，永无休止。其实，生命的过程，本质上讲，不在于来生，而在于此生的最大快乐。当然，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不哪来苦行苦修？用现在的观点来看，克孜尔千佛洞无疑是一种文化，更确切地说，是一种佛教文化，它无疑代表了中亚古代佛教绘画的顶峰。现在的我们，通过这些壁画来管窥古代艺术的发展。

从兹说来，克孜尔千佛洞，不仅是佛教的殿堂，也是一座艺术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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